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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扯衣袍發出的獵獵聲響。
“他們今晚會焚城。”衣白蘇道。
“你又知道。”
“因為孃親經歷過呀。”衣白蘇低頭衝他笑。
君歸嚴肅著小臉:“邱好古不在附近,你別佔我便宜。”
“真無情。”衣白蘇掩過黯然,故意誇張地抱怨了一句。
君歸不理她,看她走下城牆臺階,居然朝城外走去,他皺下眉頭,也跟了過去。兩人並未走出多遠,就被烏衣衛攔了下來,被告知必須由大夫診斷,確認沒有染病才會被允許離開。
衣白蘇沒有回應,反倒問那烏衣衛:“你們是長安甘露宮的內衛。誰帶你們來的?允王,還是澶王?”焚城這種事情,畢竟不體面,縱使光棍如同霸王龍這種連弒父都不介意的人,也只會派宮廷內衛來親自處理這種事情,內衛等同於陛下的禁軍,只能由皇族調令。
烏衣衛頓時警覺起來。
“不必驚慌,回答就是。”
烏衣衛想了想,覺得這並不什麼秘密:“是澶王殿下。”
衣白蘇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澶王啊……”
“怎麼了?”君歸拉扯她的衣袖。
“澶王眼睛長得像你爹,性子也有點像你爹,我見了他總不舒服。”衣白蘇道。
君歸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算了。”她感慨。
君歸本以為她打算扭頭回去,熟料她蹲下身來,朝他身上摸索起來。
君歸頓時臉蛋漲得通紅:“衣白蘇!你幹什麼?”
“走開,放手,你太過分了!”
“別在這裡行不行……”
衣白蘇扯開他的衣衽摸索了一陣,終於勾出來一根線,上邊繫著一塊羊脂白玉,貼身養著多年,光澤越發潤澤,如同一塊凝脂,白玉是雕成一株藥草模樣,那一束葉子和一朵花苞頗具神韻,栩栩如生。
衣白蘇將那玉取下來,交給那烏衣衛,道:“麻煩把這給澶王殿下看,他會見我的。”
烏衣衛疑惑看她一眼,然後道:“稍等。”
君歸不滿地整理著被她扯亂的衣襟,狠狠地瞪她。
“胸無二兩肉的,被人看到還惱羞成怒了?嗯~”她的嗯字挑得極為盪漾,君歸臉皮頓時又紅了一片。
“除了奶奶,沒人知道那玉在我這裡,爺爺和大伯都以為那玉和我娘一起下葬了。”君歸看似平靜地道。
“唔。”氣氛有些沉悶,衣白蘇也只能靜靜看著他。
“你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給你戴上的啊。”衣白蘇道。
君歸扶額:“所以你是衣荏苒,所以你是我娘。”他說,“我看起來和邱好古一樣是個傻子嗎?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衣白蘇憂鬱望天:這年頭真是,承認自己究竟是誰都是不正經。天可憐見的,她從沒講過一句假話,都是又說她不靠譜又罵她壞。
那烏衣衛已經回來了,恭敬地說澶王有請。
盛熹一身天青衣袍,牽著馬,靜靜立在梧桐樹下邊,身邊的侍衛被屏退十步開外不許靠近。他看她過來,他在身後的手頓了下,雙眼之中沒有一絲笑意。
衣白蘇拱手行了禮,看他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明來意。
盛熹顯得很安靜,他眼眸本不是純粹的黑褐,樹下斑駁的光影閃過他的眼睛的時候,會泛起一片沉鬱的墨綠,像是長著蒼苔的幽深古井。
“殿下,殿下?”衣白蘇連喚兩聲。
盛熹這才微微轉移視線,他慢慢回憶剛剛衣白蘇的話,同時也遮掩自己的情緒,但是一開腔,他知道還是徹底欲蓋彌彰,沙啞,帶著過於沉重的憂鬱,這嗓音讓衣白蘇都有些皺眉,抬眸偷偷打量他。
“這場瘟疫要結束了。流民會在三個月內組織遣返,所以慕州城不能再留,陛下不允許瘟疫有一絲死灰復燃的機會。況慕州城內已無不染病者,皆為重患,早死晚死,無甚差別。”他垂下眼睛,看著手中的那塊羊脂玉。
衣白蘇咬咬牙:“若是今晚過後,慕州城人人皆痊癒呢?”
盛熹那雙桃花眼彎了起來,可是眼眸中依舊沒有一絲笑意,沉鬱的墨綠像是塊終年化不開的寒冰:“那便過了今晚,再焚城。”
“謝殿下。”
盛熹嗯了一聲,突然道:“蘇蘇。”
衣白蘇正準備開口問他要回玉墜,突然僵在原地。
耳邊似乎同時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溫淺含笑地同時喚起:“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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