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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好古一個哆嗦,趕忙將藥碗往老漢的罈子裡倒。
“哎哎哎,就要兩碗就要兩碗,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就知道你們良心都被狗吃了,一心想著發瘟疫財。”老漢又絮絮叨叨地抱怨。
邱好古橫眉冷目:“我送你的!”
他邱好古和衣荏苒聯手開出來的方子,這主治大夫的華麗程度能閃瞎全大秦人的眼,三文錢?連個藥梗梗都買不著!反正是衣聖母的錢他也懶得去管。據他所知衣荏苒從來沒缺過錢。
老漢又問了一遍,發覺自己沒聽錯,抱著罈子甩下六文錢就飛跑離開,腿腳之麻利不遜色於任何年輕人。
邱好古瞪著數銅板的衣白蘇,道:“你缺這點錢?怎麼不乾脆白送算了。”
衣白蘇搖蒲扇,一副村姑做派:“這你就不懂了,所以你也就只能熬個藥。”
邱好古嫌棄極了,扭頭跟君歸抱怨去了。
君歸麻利地幫他扇火,無奈地衝這位業務拔尖但是智商委實不夠的鬼醫解釋:“她的藥必須儘快賣出去,趕在長安的焚城令之前抑制住整個慕州的病情,但是現在的慕州無官無兵,唯一的長史臥病在床毫無威信可言,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只能讓人自己主動來買藥。”
“那白送的話來買的豈不是更多?”
“道不輕傳,醫不叩門,白送的沒人會相信,反倒是你讓他們自己來買,自己來求,他們才會將那藥喝進肚子裡。”君歸斜看他。
邱好古腦子都要打結了,扭頭繼續去熬藥了。
勞累一天下來,半個慕州人都聽說慕州西來了兩個外地的巫醫,說是帶來了治瘟疫的靈藥,一碗只要三文錢。
三文錢對於這個時代的大秦百姓來說,真的不算多,即便是再窮困的人家,擠擠也是能拿出來的。對於這三文錢一碗的藥,慕州人對其是沒有抱太多希望的,只是好賴也是一碗藥,就算不能治癒家中病人,起碼也能安安心。
連長史的案子上都被自家夫人擱上了一碗,長史依舊不信這能發揮作用,他教育著自家愚昧的夫人:一劑湯藥治癒天花?除非衣荏苒在世。但是最終,他還是在夫人殷切的目光裡,將那碗古怪的藥湯一飲而盡。
衣白蘇的小攤子被擠破了腦袋。連慕州外的莊子上都有人慕名而來。邱好古累得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轉眼三天。
像是約定好的一樣,慕州城幾乎所有的天花患者,竟然突然都病情加重了。
衣白蘇和邱好古已經卸下了巫醫的打扮,他們在長史府裡,偶爾談論藥性,偶爾下棋聊天,更多時候,衣白蘇開始和邱好古討論“種痘法”的可行性。
邱好古聽著聽著,端著杯子的手顫得更厲害了,他乾脆將茶盞一丟:“你說這些我知道,我也試驗過,得過一次天花的人不會再得上第二次。但是為此讓世上所有人去得一遍天花?”
衣白蘇點點頭。
邱好古笑言:“衣荏苒你不對勁啊,不瞞你說,這思路我想過,但是自個都覺得異想天開,怎麼你也提出來了?”
“是嗎?”她隨口反問一句,便將邱好古的疑問擱置,像隨口聊天般說道,“我前些年遊歷的時候,在蜀中見過一隻得了痘瘡的牛。”
衣白蘇才說了一句話,邱好古就突然站起來,袖子帶飛了茶盞摔了粉碎,他根本沒低頭看一眼,他快速地走來走去,臉上又驚又喜:“沒錯,就是這樣,對對對!”他本來就順著以痘治痘這條思路研究過,只是實在不可能這才放棄,衣白蘇這般一提,他立刻順著她的思路走了下去,驚奇地發現眼前的阻礙居然消失。
他看向衣白蘇。
“種牛痘。”
邱好古一拍手掌:“牛,我先去找長痘瘡的牛!”
“喲,還會獸醫呢?”衣白蘇笑道。
“你懂得我就懂不得了?”邱好古爭強好勝道,“我肯定比你強。”
衣白蘇繼續搖蒲扇:“嗯,你比我強,你定是大秦第一獸醫,我比不過你。”
邱好古得意。半響反應過來,遠遠呸她一聲,跳腳怒罵:“你怎麼那麼壞呢你!你才獸醫!”
慕州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已經不在二人的關心範圍內,唯獨君歸有些忐忑。外邊的人已經猜出了所有人的病情加重興許和那兩個三文錢賣藥的古怪巫醫有關係,只是那兩個巫醫早已沒了人影。
傍晚的時候,衣白蘇牽著君歸,站在城牆上,看著騎馬立在城牆下的烏衣衛,整齊安靜得像是影子一般,除了馬匹偶爾打響鼻的聲音,只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