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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到去西域商人手中買琉璃去打磨鏡片。
“自己燒的啊。”君歸正興高采烈地挑撿衣白蘇給他帶回來的禮物,隨口回答了一句。
衣白蘇嘴角一抽。
就這麼簡單?怎麼製作玻璃她都不懂,這小兔崽子是從哪裡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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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衛內部接受到了一條奇怪的命令,要注意長安城內隨時會出現的一個老人,特徵就是非常非常老。
盛九身為澶王府的烏衣衛統領,自然也接到了這條命令,他撇著嘴研究半天,還是鬧不明白非常老是什麼意思。
六十歲?七十歲?……總不會是八十歲吧。
盛九無奈地將這命令暫時放下,鷹一樣的眼睛繼續敏銳盯著四方的動靜。畢竟這種級別的命令肯定有專人去盯,他們更大的責任還是保護自家殿下的安全。
然而這一看,盛九立刻愣了一下。
澶王府門口聽了一輛牛車,有一個老僕模樣的人將一位老者扶了下來,那老者看了看盛九這個方向,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盛九反應極快,立刻招呼門口的烏衣衛將這一主一僕團團圍住,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那老者明顯愣住,不明白為何被刀劍相向。
而烏衣衛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呆愣。
不為別的,而是這老者,真的太老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大秦的老人活到七十是喜喪,活到八十的,縣令見了都要尊敬三分,而這老者的面容真的太過蒼老,面板如同枯乾的樹皮,但是眼睛中還有光亮,像是脆弱的星辰,隨時都能熄滅一般。
第47章 忘年之交
皇帝臉色發黑地疾步經過一個又一個牢門,直到最裡邊關押重犯的地方,他才停住了腳步,他覺得進退維谷,不由地發了一會兒愣。
“陛下。”他身後的太監王喜小心翼翼叫了一聲。
皇帝看了他一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要踹上去。王喜趕緊縮著腦袋閉嘴。
他知道皇帝陛下心情不好,也做好了被當出氣筒的準備。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偷偷看牢房裡的那人,不知道到底是誰能讓陛下看了一封密信之後就大動肝火。
是個頭髮雪白的老者,坐在一堆稻草上,闔眼閉目養神,即便周圍鼠蟲橫行,他也一副如同端坐高堂一般。聽見這邊的動靜,老者慢慢地睜開了眼皮,眼神中露出似笑非笑的情緒。
他摸索著柺杖撐起身體慢慢地站起來,在皇帝面前行了個禮,他聲音並不響亮,還有些啞,但是卻很有中氣,這讓他顯得很精神:“見陛下一面可真不容易。”
皇帝有些尷尬:“宋師不要這樣說,我這就嚴懲那幾個抓了宋師的混蛋。”
“人家依令辦事,何錯之有?”老者不急不緩地說道,口氣卻如同教訓自己的學生,“政令出現漏洞,不教訓頒佈政令的人,反倒去嚴懲依法行使的執行者,這是什麼道理?”
皇帝忙躬身道:“學生知錯。”
說話間,一直老鼠又從老者身下的稻草裡鑽了出來,天牢這種陰森森的地方,老鼠是不怕人的。老者低頭看了它一眼,捻起碗裡剩下的幾顆硬生生的米粒丟在老鼠面前,瘦骨嶙峋的老鼠謹慎地銜起米粒,又往稻草裡一鑽,轉眼看不見身影。
老者覺得頗有意趣,眯起了眼睛。可是此時此景卻將皇帝嚇得滿腦門的汗。
老者叫宋淳,正是那個和君歸起爭執的年輕夫子的爺爺。宋家的家族歷史比山東那些所謂的世家們只長不短,只是祖上只喜歡各種各樣的天文水利知識,在外人看到都是些喜歡為一個古怪的問題鑽研一輩子的傻子。所以雖然家族歷史悠久,傳承豐富,但是卻幾世清貴,名聲並不顯著於世。
雖然百姓們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上層貴族們卻對他們分外尊敬,一個從千年起就鑽研天文而不熱衷權勢金錢的家族,在他們眼裡是迂腐的。但是宋家能預測西北有雪災,判斷東南發生地動,大旱之日預測兩個月後的洪澇,這些鐵一般的事實讓這個家族頓時神秘無比。所以即便是皇帝祭天會讓宋家來挑選日子。
宋家給成親的姑娘定下的吉日,宋家給新生兒下的批語,林林總總,都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而眼前這位名叫宋淳的老者,不僅是宋家最年長的老爺子,更是皇帝曾經的老師,更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四十歲的時候校正農時歷,五十歲編纂大秦天文志,六十歲拄著柺杖幾乎走遍了大秦海岸線,繪製成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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