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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萬山也默默支援他的決定,只在暗中繼續關注著他,保護著他。這是一種怎樣的愛,沈靜儀說不清楚。
但她的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滾滾而落,溼了那張儲存完好,卻遲了整整十三年的入學通知單。
“小儀,我錯了,我錯了,我恨錯他了……”譚旭輝抱著頭,痛苦的哽咽是那麼樣震撼著沈靜儀的心。
走近,儘管內心亦十分不平靜,沈靜儀還是拋開自己的遐思,手溫柔地掰開譚旭輝的手,讓他直視著她晶亮的眼睛。
“旭輝,你現在你知道了,伯父一直是愛你的。你不是一個孤兒,你有一個很疼你很疼你,一直在背後默默關心你的父親。旭輝,你應該開心的,你渴望的愛一直在身邊。”明明在勸他,為什麼她的淚會止不會?
“小儀,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為什麼要讓我矇在鼓裡,恨了他那麼多年?”譚旭輝的問一切沈靜儀沒有答案,這一切恐怕得問在天堂的任萬山了。
“旭輝,不要難過。我想伯父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個我們不知道,但十分充足的理由。”沈靜儀相信,世上沒有父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如果做出一些傷害他們的事,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如同她父親一般。
譚旭輝張開口卻發出一點聲音,他真的很後悔昨天沒有對任萬山說出一句:原諒。
他以為還有機會的,他要他多求他幾次的,哪知道上天不給他任性的機會了。
用永別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留下難以抹滅的遺憾懲罰他的口是心非。
時間是經不起蹉跎的,經過任萬山的突然離世,譚旭輝更加明白了,應該珍惜當前擁有的一切。
他已經錯過很多很多,也失去過很多很多,他不要再眼睜睜看著幸福從指尖溜走。
那是他再也承受不起的遺憾。
譚旭輝一把緊緊抱住沈靜儀,像是要將她鑲入自己體內,刻入骨骼。更怕自己稍稍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沈靜儀清楚地感受到了譚旭輝心中的那份痛,那份難以彌補的悔恨。她唯一能給予他的就是伸手環著他的腰,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度給他。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這樣的機會,但這一刻,在經歷了那樣生離死別的場面後,就讓她貪心一點點吧!
望著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譚旭輝在心底默唸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第2卷 是愛,還是傷害? 最後一次對話
參加完任萬山的喪禮,譚旭輝剛剛平復的心情又開始劇烈的震盪。當眾人都已離去,他站在任萬山的墓碑前,凝視著照片上神采奕奕的他。
回憶和現實又交織成一團剪不斷的亂麻,緊緊束縛著他。
雖然,他恨任萬山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他好希望,他們能有像普通父子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聊天,談談心的一刻。
可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以前是他錯過了,現在則是任萬山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人總在失去和擁有之間,蹉跎著,遺忘或丟棄,當真正想要珍惜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不是原來的樣子。
這幾天沈靜儀一直陪在他身邊,使他一顆震盪不已的心得到不少安慰。可是,這一刻,譚旭輝卻婉拒了任何人的陪伴,他要一個人靜靜和任萬山談一談。
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們父子倆的談話。對,就他們倆。
肅穆的墓園裡,一排排長眠於地下的靈魂。風吹過,春天亦有零星的落葉飄零。如同這裡沉睡的靈魂一樣,總是在不該長眠的時候,沉沉睡去。留給活著的人一份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一身黑色的西裝將那份無言悲傷盡染,墨鏡擋去了他的心靈之窗,沒人能窺視其中的秘密。
譚旭輝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任萬山的墓碑前,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風化的雕像。
夕陽將天邊染成瑰麗的顏色,籠罩著整座墓園。繽紛的絢麗並沒有落入譚旭輝眼底,他似已沒了知覺。
天漸漸暗了下來,暮色下的墓園透著一股奇異的寧靜。那是靈魂安息的聲音。
雨不知何時,紛紛揚揚飄落,溼了墓碑上的照片,亦淋了譚旭輝一身。長長嘆了一口氣,收回所有飄飛的思緒。
一切都結束了,譚旭輝的怨和恨,任萬山的愧和愛,一場沉默的父子情,隨著任萬山的離世而結束。
不管有再多的遺憾,再多的不捨,人總逃不過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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