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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兇器,不由得毛骨悚然,好半晌無語。
“娘娘……”她忍不住想問:“你與霽皇朝夕相處,真捨得他死嗎?”
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同床共枕,該是幾世的緣分?真的如此絕情嗎?
“你的意思是,換了燕羽將軍,你便捨不得?”玄妃反問。
若離沉默,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與你不同,”只聽玄妃道:“你愛燕羽,而我不愛魏明揚——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恨他!”
那個恨字說得斬釘截鐵,有種悽愴的意味,彷彿蘊含了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愣住了,不敢再深問。
能把話說得這樣決絕,看來,是真有恨對方的理由。
第7章(2)
“時辰就快到了,”玄妃道,“來,先刺我一刀。”
“刺你?”若離瞪大雙眼。
“呵,若是此次不成功,我還得在他身邊潛伏下去,不能惹他懷疑啊。”玄妃笑道。
哦,對,果然是聰穎女子,比起她考慮周詳得多了。
“對準這兒,快一點,狠一點,”玄妃指指左胸,“我就不會痛了。”
“可……”這是心跳的位置啊!
“放心,”玄妃看出她的遲疑。“我的心比別人生得偏,在右邊。”
還有這種事,但聽她這麼說,若離就放心了。
她舉起匕首,對準位置,抑制住自己的微顫,一舉刺入……
果然鋒利罕見的兇器,無聲無息如入泥中一般,沒入了玄妃的血骨,很適合她這樣的弱女子使用。
能死在這樣的刀下,大概痛苦會少一點。
玄妃一聲不吭,軟軟倒在地上,屏風遮掩住了她的身子。
若離拿出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之上,以免魏明揚到來之前,她失血過多而亡。
窗外日影已西斜,日晷的刻度指向預定的位置,果然,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足音。
魏明揚如傳說中的痴情,一刻不晚,每日準時到朝陽宮探望。
一個男人是否守時,標示著他對身邊女子的態度。
若離早已換上衣衫面具,此刻佇立在華美的大廳之中,默默無言迎接他。
“今日可好?”一襲黃袍的魏明揚似有些心事,高貴的臉龐暗含陰霾,然而卻維持清淺笑容,柔聲對著他心愛的女子說道。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霽皇出乎自己的想象——太過年輕,太過俊美。
戲文裡皇上都是長鬚滿面的老頭子,而魏明揚卻三十不到,英姿勃發。
他一看便知是皇室中人,有種超逸典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有著雍容華貴的氣度。
“猜猜今兒個下了早朝,我到什麼地方去了?”看來他以為她真是玄妃,說話語氣親暱無比。
若離不敢開口,生怕暴露,只搖了搖頭。
“上市集逛了逛,”他笑,如少年般淘氣的神采,“微服去的,沒人跟著。”
她一怔,靜靜地望著他。
“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市集嗎?”他又道。
若離依舊搖頭,保持沉默。
“替你買了這個——”魏明揚自袖中掏出一包以黃皮紙裹著的東西,神神秘秘地笑著。
她接到手中,疑惑地拆開,卻聞見香氣撲鼻。
話梅?
她還以為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原來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零食。
“上次你說這個好吃,有玫瑰的香味,比宮裡的好,我便記下了,又怕他們出去買錯,只好自己跑一趟。”
假如,是燕羽站在她面前說這番話,她會感動到流淚吧?
雖然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可這份心意,難能可貴……世上有多少男子能記住女子的一句閒話,時刻放在心上?
何況,他還是萬萬人之上的霽皇。只為了一包小小的話梅,願意微服出宮,不帶隨從,不畏任何意外,這是怎樣的深情才能做到如此?
若離忽然覺得,紙中包的,並非吃食,而是重逾黃金的真心……
“怎麼了?話也不說,老愣著。”魏明揚笑,“來,我餵你——”
他上前一步,輕輕攬住她的腰,手指觸及她面具的邊緣,眼看就要拆下。
說時遲,那時快,若離驚覺自己不能再猶豫。
她猛地將手中話梅一拋,拔出袖中匕首便往他身上刺去。
誰知他的眼神完全未顯露半分錯愕,反而依舊淺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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