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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打趣:“怪不得你下午開會心神不定的,原來是擔心小侄女啊。對了,你怎麼不把蘇年也帶出來,我有個朋友的兒子……你知道的。”
徐景平怕流年尷尬,微微側身拍拍她的頭:“流年最怕人多了,從來就喜歡一個人,蘇年你知道的,太瘋。”
“呵呵,誰不知道你待流年比親生的還親。”
大家還在繞著這一話題打轉。徐景平輕巧轉移話題:“程董和齊總怎麼會有時間來這裡?也來度假嗎,最近這裡香山紅葉,天氣不算冷,年輕人來玩最浪漫了。正是金秋時節嘛。”
齊彥不接話,他本來來這裡就沒事。程灝得體展顏:“我是接到主辦方的邀請,做特約嘉賓來著,本來是到最後一天才到,想想這裡風景不錯,就提前幾天來了。”
不知有哪個殺千刀的高聲笑起來,跟宰豬似的:“那也挺好的,反正都是年輕人嘛,那程董可以帶著流年四處轉轉,省得老徐成天憂心忡忡。哦,對了,流年啊,你上午不是還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的嘛,加上齊總四個人一起,也好多認識認識。那位漂亮的小姐呢,怎麼沒見到她?”
一直晃悠晃悠不開腔的齊彥回答地無比順流:“我太太回去了,身體不適,我剛剛趕來接她,蘇小姐已經找人送她走了,我還沒謝謝蘇小姐呢。”
一眾人等啞然,尤其是那位說著漂亮的小姐的猥瑣男,大有搖搖欲墜之勢。
流年在心裡鄙視他,無恥,還太太呢,都離婚離了快十年了,太太兩個字還說的出口。
夏予北迴去之後就關了機,流年聯絡不上她,又覺得百無聊賴,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這裡白天就比較涼爽,四周又全是山,夜露更寒,流年趴在視窗看潭水,黑乎乎一片,雖有燈光,也沒有白天的好看。
但是有桂花香,不濃,白天風不大,她倒是沒有聞到,看樣子這桂樹種的離別苑較遠。
流年披了一件外套出門,剛剛洗過的頭髮搭在後背溼漉漉的。房裡沒有吹風機,順便藉著散步吹吹頭髮。
那些桂樹在山莊迴廊深處,一片開闊地帶,和櫻花樹相間;高矮參差,倒非不和諧。月影朦朧,桂花飄香。香味已經很淡了,因為已近花謝之期,這山上的桂花還算開得玩的,流年覺得惋惜,要是來早一些多好。
春天她來這裡賞過櫻花,漫山遍野的,鋪得地面上粉粉嫩嫩,一腳踩過去軟綿綿的。那時的櫻花也近頹靡,徐景平說過許多次她才肯來的,自然錯過最旺的時期,但她不為滿地櫻花傷感,反而覺得落了才好,鋪在道上,多有意思。
傷春傷秋,頗有黛玉葬花之感,流年難免自嘲。她大概是平靜太久,又要開始發神經了。
那日程灝甩門而去,她從未見他發過如此大的火。也許又不一定,他們都分開這麼久,流年可以變,沒有道理還要求他一如往昔,說不定,他的脾氣現在就是那麼壞。
她沒有必要為現在的程灝跟自己過不去。
月如霜,照見人如畫(2)
可是明顯不是她要跟自己過不去,若有若無的香菸味飄過來,蓋住了淡淡的桂花香。腳步堅定,一聲聲沉著有力,少了少年的跳脫飛揚,多了成熟自信的張力。現在的程灝,真的也變了。
流年倚在桂樹邊不動,儘管她知道來人是誰。她靠腳步聲辨人的能力很強,尤其是程灝的。那是他身手靈活矯健,翻起圍牆來更是不在話下,輕輕一縱,她如果不專注,根本聽不見他落地的聲音。
程灝的菸灰輕輕一撣,揚在空氣裡。流年忍不住譏諷:“你有幾年沒打籃球了?”
“有錢人不太流行籃球了,徐景平沒教你嗎?”
“哦是嗎,看來是我覺悟過低。不流行打籃球,你看來對別的運動興趣也不是很大,真正的高手是可以做到人過不留聲。你這樣大聲,實在是打擾我賞月的興致。還有,菸灰不要撣到我身上。”
“也是,我很久沒有翻圍牆了,疏於鍛鍊,一定會加緊練習。只是你現在住的太高,我不太方便翻。”
流年背對著他翻白眼。
程灝的菸灰又不自覺落在她肩頭,流年皺眉,揮手徐徐彈去,動作優雅,手腕輕翻,指尖輕點,若是靜止,完全是櫥窗裡的藝術品。他一直知道流年的手很漂亮,指節纖細修長,翻書像是翩躚不肯落入花中的蝴蝶。打點滴時手指靈活,上下翻動,像是水中自由流動的金魚。
年少時的蘇流年,無一不讓程灝膜拜神往,即使是最簡單樸素的校服,千篇一律,穿在流年身上,就有了不一樣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