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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處於城市中比較落後的區域,到如今還沒有排上集中供暖的隊,所以,家裡還在用古老的燒爐子的方式取暖。可是爐子裡的火到將睡時都要滅掉的,所以,沒了熱源夜裡就越發的冷。這間屋子又不巧正是北向,那陰冷就更深入她的骨髓,從腳趾冷到頭頂,從每個毛孔冷到內裡的器官。這樣冷的後果便是小腹開始淅淅瀝瀝的疼,她把手放到肚子上,企圖用手心的溫度暖一暖內裡,可卻只是徒勞。在她的手下面,肌膚內裡,那裡面剛剛遭受過血光之災的器官,就像被這股陰冷喚醒了所有的怨恨一般,疼的不知疲憊。
她把身子蜷成一團,卻還是瑟瑟發抖。想要下床去灌個暖水袋,可小腹痛的卻動都不想動。她終於放棄,在這樣的寒冷和疼痛中迷迷糊糊像是要睡過去。意識將要模糊之前,她似乎是想起了某個人,想起那人總是自她背後擁住她入眠的睡姿,他的胸膛,腰腹,纏著她的腿,總是那麼的溫暖,即便是寒冷的冬夜,也像永不冷卻的太陽一般,源源不斷地暖著她,教她不再懼怕寒冷。
那樣可靠的溫暖,讓她如今置身於無邊的寒冷和疼痛的恐懼中,竟隱隱生出些懷念和眷戀。只是來不及回味,她便因過度的疲倦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已不覺得冷,那疼痛似乎也消失了。她掩在被窩裡,有些眷戀這裡的溫暖,而遲遲不願動身起床,便捂嚴實了被子又躺了會兒。時候已不算早,盧母大概已經起床了吧,可是她凝神卻未聽到一絲響動,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放棄被窩的溫暖,起身穿衣服起床。
慢慢踱到外間,才發現並沒有盧母的蹤影,她又悄悄開了父母那間的門看看,果然,盧母和衣躺在床上,仰著臉,正在默默掉淚。
“媽,”瑾汐推門進去,“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盧母抬眼看看她,抹抹臉上的淚,“沒事……沒不舒服,就是一想到你爸……我這心裡,就跟讓人拿刀生生砍掉一塊去……難受。”
瑾汐聽她提起盧父,臉色就蒼白下去,眉目間難掩痛楚,卻還是低頭忍了忍,道,“再怎麼難受,日子還是要過……”
“怎麼過……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我還不如……還不如,跟他一塊去了,也還有人做個伴,不至於到現在這樣,活著全剩下遭罪……”盧母說著又嗚嗚哭起來,“我這一輩子,真是什麼都沒撈著啊……什麼都沒撈著。人也沒撈著,財也沒撈著,最後落個一窮二白,孤身一人……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媽,你別這麼說。你還有我,還有露露。”
“露露……”盧母唸叨著,昏黃的眼中終於泛出些光彩,“還有露露……可是露露自從上次被你爸罵過,就再沒回來,我打她電話,她說快考試了忙,再打就不接了。汐汐,你去看看露露,你說媽媽快不行了,你讓她回來,把她帶回來,媽媽要看看她。”
盧母緊緊抓著瑾汐的手,神神叨叨地念叨著。瑾汐低低頭,“好,我去……過一會兒我就去。我先弄點吃的,媽你昨晚都沒吃東西,不能再不吃了。”
她安頓好已有些失常的盧母,去廚房找吃的,卻只看見些爛掉的土豆茄子,一邊的湯鍋裡倒是有一鍋白粥,她開火又加了些水煮煮,熱粥的間隙,她又翻了翻飯櫥裡裝雞蛋的盒子,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連個蛋殼都沒有。
關了火,把熱氣騰騰的粥盛到碗裡,又放了勺子,她端進屋裡放到床頭上,自己卻去外間穿好外套鞋子。
“媽,趁熱吃,別涼了。我去露露老師家看看,把她叫回來。”她叮囑一句,也不再看盧母的反應,徑直關門離開。
盧朝露學畫的老師家離的遠,要坐十站車,再步行十分鐘才能到。瑾汐下樓後,看到路邊駛過的計程車,原本想招手,可是終究還是放下,向車站走去。
好在公車不急,到她這站還有不少空位,一路坐過去也不覺得太累,只是下車後步行的那段路讓她苦不堪言,疲乏,疼痛,幾乎每走一步都是種折磨。在心裡無數次安慰自己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後,她終於走到那間畫室門口。略鬆口氣,她推門進去。
屋子裡這時滿是在練畫的孩子,有些聽見門響,不約而同抬頭瞄她一眼,她從那些陌生的面孔中一一打量過去,卻沒看到朝露的臉。
“請問,盧朝露在嗎?”她朝一個看起來比較乖巧的女生客氣地問道。
“不知道。”那女生搖搖頭,又埋下頭去繼續臨摹。
“不好意思,耽誤你一會兒,她不在這裡學畫嗎?”瑾汐走過去,又問那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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