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開啟行李箱,整理物品。電臺很是善解人意,放著應景的歌《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生活老師在樓道口叫明夷接電話。明夷懶洋洋地起身,來到辦公室。話筒擱在桌上,她拿起來,輕輕地餵了聲。
“明夷,我愛你。那天我忘帶傳呼機,沒有回你電話,是我不對。可你為什麼不告而別?你總是這樣,一意孤行,從不理會我的感受。也許對你來說,我原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是我自作多情,越陷越深。有時候我真覺得這是個悲劇,不管我怎麼用心,也得不到回應,註定要在南牆上撞死。你真是個害人精!”
馮家蒙情緒壓抑,暗湧悲憤。明夷有些猝不及防,回應道:“你有的是貼心的人,我哪害得了你!”
結束通話電話,她失神了好久,心咚咚跳,亂成一團。
金麗伏在書桌前,食指飛躍,啪啪按動計算器。明夷拉開抽屜,一眼見到溫謙良的信。潔白的信封,字型俊逸,安靜地躺在那裡,等待她寒假前的回信。
她的確是個害人精,總讓人失望。父母深受打擊,老師期許落空,生母的好意碰壁,就連生父臨終前企盼原諒的心願,也沒能得到滿足。凡是靠近她的人,無一例外地被傷害。
可是,她從來沒有害人之心。相反,她一直在割捨,別人看重的東西,她統統可以犧牲。她只要心安,自尊而自如地生活。結果竟是如此荒謬,到頭來,她卻成為所有事端的罪魁禍首。
馮家蒙悲憤的聲音反覆迴盪,明夷心神不寧,趴在書桌上發呆。她終究坐不住,跑出去打傳呼。電話很快回過來,是馮家蒙的好友張力。
張力說,家蒙喝醉了,剛睡下。又說自從開車後,家蒙就戒了酒,今天不知為何主動提出喝酒,喝了很多。後來去打電話,好久不見回,找去時發現他蹲在街頭,吐得厲害。
明夷靜靜地聽完,沒有說一句話。
溫老師:見信好!
寒假前沒有及時回信,實在抱歉。這也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封信,就此擱筆,不打算寫了。再次見你很開心,不僅了結當年的一個懸念,也是無所適從的時期,乍現的一個驚喜。
與你通訊,一如聽你的聲音,看你的笑,是賞心的事。你並不瞭解我的底細,卻能看見我的情緒,這點我十分珍惜。只是由於我的原因,這份靈犀不得不終止。
上次是你中途消失,這回輪到我半途而廢。使用這個詞比較悲壯,半途而廢好像是我人生的主題曲。即便如此,每一次我都心甘情願。
零點心語有許多聽眾,來來去去是平常事,雖然傷感在所難免。希望我的離場不會給你造成影響。我一切安好,因此,也願你無恙。對不起!
明夷
一個星期過去,馮家蒙沒有露面。明夷也沒有打電話詢問。她每天按時上課,按時吃飯,按時就寢。大半時間在看小說,國外經典小說能找到的都看過了,她又從頭看最喜歡的幾本:《飄》《百年孤獨》《呼嘯山莊》。
一週來,她老做同樣的一個夢。快到夏天,她穿著校裙去上學。小街上陽光燦爛,樹影斑駁。突然颳起風,天空頓時陰霾,護城河兩岸一片荒蕪。瑪瑙項鍊斷裂開,深藍的珠子像眼淚一粒接一粒掉落下去。
明夷從夢中醒來。金麗仍舊在聽電臺,白天一心撲在掙錢上,擺弄計算器如得心應手的武器,到了夜裡難逃舊病復發,只能守著收音機輾轉反側。
明夷下意識地握住頸間項鍊,藍色瑪瑙完好無損。她一次次嘗試去解夢,一次次在不祥的陰雲裡沉淪。可是她看不見徵兆具體的發生。
電臺夜夜在唱《愛別離》。煩惱有千萬千,快樂在天外天。溫謙良帶著倦意說:愛情,就是長長短短的別離。 。 想看書來
障(11)
週五傍晚,明夷走出學校,迎面遇見溫謙良。兩人同時怔了怔,停在街口。
“為什麼要半途而廢?”
“因為,這是一道單項選擇題。”
“只有愛情是單項選擇,是嗎?”
“你變得咄咄逼人了。”
有默契的人不需要太多言語,心意自明。他們相視莞爾。馮家蒙走到街的另一邊,正好撞見這一幕。他穿過車流,氣勢洶洶地擋在兩人之間,擋住兩人的視線,還有別的。
“我不允許任何男人打她的主意,明夷是我的女人。”馮家蒙說。
明夷睜大眼,尚未及說什麼。馮家蒙牽住她的手,轉身離開。她一邊被動地朝前走,一邊回過頭。溫謙良對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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