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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抬起頭。陽光就在我的正前方,所以過了好久,我才認出馬上的人。
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驚惶失措,出現在儲帝一貫從容淡定的臉上。
他臉色蒼白,一語不發,死死地盯著我看。我想在那一刻他肯定聯想起了他的父親,先儲?靖當初便是在一次狩獵中墜馬,然後被狂奔而過的馬群活活踩死。
良久,還是我先開口叫了他一聲:“儲帝。”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我身邊,親手把我攙扶起來。
“你沒事吧?”
他仔細審視著我。
我勉強笑了笑,我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了。
我在府中修養了好幾天。偶爾回想起來,還是驚魂難定。我從未有過如此接近死亡的時候。我想,我居然能夠死裡逃生,真是上天的庇護。
這件事照例不了了之,因為誰都清楚即使追查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儲帝派了大批禁軍在我身邊護衛,但我知道這根本沒有用。那些暗中伺伏的人,隨時都可以用各種辦法對我下手,我防不勝防。
只有一個辦法能讓我變得安全——先下手為強。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
因為儲帝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舉動。
春日溫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可是我心底卻一片冰涼。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到,我一直賴以為蔭的大樹,已經無法保護我。
4…3 東府公主
就在我墜馬的第三天,從東府傳來訊息,東帝甄淳自盡。
歷時兩年半的東亂終於平定了。
然而,尚未來得及喘息,鹿州又發生了凡奴作亂。畢竟凡奴無法與東軍相提並論,起先誰也沒有太過在意。然而不過短短兩個月,叛亂便席捲了大半個鹿州,不能再不加以理會。
五月中,儲帝命我領軍前往鹿州。
我聞言吃了一驚,衝口問道:“為何要我去?”
儲帝沒有在意我的失禮,他很平靜地解釋說:“這是祖皇的意思。”
瞭然和寒意同時湧上心頭,我沒有再說什麼。
月末,渡過汾水,在鹿州大營,我見到先行到達的平亂軍統帥趙延熙。他從東府趕來,臉上猶帶風塵睏倦之色,然而依舊氣度沉穩,言談縝密。他說,在途中他已經探聽到叛軍的不少底細,其實叛軍中真正可慮的,只是首領仲葺一個人。
“仲葺算得上是個人物。”
他這樣說的時候,語氣裡略為帶著一絲遲疑。
我裝作未曾覺察。深思良久,我說:“仲葺是個人物,他身邊的人卻未必是。”
趙延熙眼神一亮,頷首稱是。
我問他:“趙將軍可是已經有了入手的辦法?”
他猶豫了一下,說:“是,但此事要請王爺擔當。”
我笑了笑,“東亂初定,能夠少動干戈自然再好不過,你且放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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