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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永遠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又突如其來地發生時,人們總是會手足無措。梁心潔很想能先找出一個比較切合實際、比較可能出現的答案,然後再與吳文忠見面。可是這兩個多鐘頭裡一直絞盡腦汁也找不到自己滿意的可能性來,甚至連是哪一個方向的可能都心中無數。
她特地遠離怡心茶樓從西面繞過,走向那常在夢境中重現的石凳。遠遠地看到有個人坐在石凳上,她心中一驚,忙側身樹後。仔細一看,是吳文忠!儘管7年沒見過面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熟悉的身影。只是此時的吳文忠佝僂著背脊,頭埋在雙手之間,聳起的兩肩似乎消瘦了許多。梁心潔回過臉,背向吳文忠靠在樹幹上,一時六神無主。
面對吳文忠那一聲比一聲顯得無力的你別急、你別急,梁心潔再也於心不忍了。她鬆開緊攥住他兩臂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透過淚簾,梁心潔看著一臉驚恐一臉無奈的吳文忠,心軟了。她知道,他這是對心愛的人的痛苦幫不了忙的真誠歉意。自己遭到厄運已經夠揪心的了,又見讓深愛的他陷入極度的不安,梁心潔收起悲泣,說,就看張達敏有什麼辦法了。吳文忠立即介面,一定會有的!一定會有的!梁心潔頭點了兩下,又輕輕地搖了搖,失神地望著波光閃爍的湖面。一隻鵝形小船悠然漂盪在湖中,船上可能是對情侶的一男一女緩緩地划著白槳。梁心潔覺得好象是兩個世界那般遙遠。
榕城六月的驕陽此時已灼灼逼人,石凳後那棵新柳枝椏不繁,一束束熱烈的陽光已將兩人烤得汗流浹背。吳文忠又給梁心潔遞過去一張面巾紙,說,我們該去吃點東西了。梁心潔接過面巾紙把淚水與汗水擦淨,站了起來,我不餓。
兩人繞湖心島慢慢地走了兩圈,幾乎沒有誰說過一句話。那時還沒有怡心茶樓,那個位置是一片斜斜鋪入湖濱的綠草地。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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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敏把車靠在街道一邊,吹著口哨下了車,走向幼兒園大門。這裡早已停滿了摩托車,橫七豎八,佔據了半邊還多的街道。小轎車也不少,但都停在較遠處。幼兒園還沒放學,接孩子的家長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家長裡短。很多家長都是因孩子而相識的,特別是那些媽媽們,相熟得更快,真的是一回生兩回熟。
路過這裡的汽車顧不得違禁,喇叭響個不停,卻也只能走走停停在摩托車與家長們之間蠕動。交警從不到這裡來,來也管不了,倒不如眼不見為淨。這所榕城有名的幼兒園不僅學費昂貴,有錢還不一定進得來。學生大多是有一定官銜級別的官家子弟,還有不少的名流大款大腕人家。張達敏屬於後者。
他不常來接女兒,這任務一般情況下是由梁心潔承擔。只有梁心潔確實分不出身的那麼一兩次,才輪到他替班。雖不常親自來接,可張達敏每天下班時總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張雯:該放學了吧,梁心潔是不是準時去接了?今天小雯雯是不是又得了小紅花啦?小張雯好勝心極強,只要沒能被老師評為好孩子少了一朵小紅花,準會哭鼻子連晚飯也不吃。張達敏常對梁心潔說,跟我一模一樣!他很心疼這女兒,把這種每天都會自然湧上心頭的感覺稱為“下班效應”,說這是一種血緣感應,現代科學尚未破解的人體之謎。從小雯雯降生到如今6歲,張達敏在家中最常做的事就是抱她。他曾跟梁心潔開玩笑說,我抱女兒比抱你的次數還多。張達敏是從不管家務的,即使偶爾沒帶著酒氣回家在家吃晚飯,也是鞋一脫就靠沙發看電視翻報紙。只有當小雯雯做完作業來跟他左右親熱時,他馬上興致勃勃跟女兒玩起來。每逢這種時候,梁心潔總是微笑著看這父女倆的天倫之樂,看著看著往往會不知不覺出了神……
大門一開,雀兒般的孩子一擁而出,嘩啦啦嘰喳喳比鋪天蓋地的鳥兒們還悅耳。張雯夾擠在同學們的“洪流”中瀉出幼兒園的大鐵柵欄,到分流處舉目張望。張達敏比女兒還早尋到了物件,女兒那種尋找的希冀對他產生了莫名的激動,這就是我的女兒!這就是我的骨肉!張達敏幾乎每天的激情盪漾都毫無遜色。他舉起手拼命地搖晃,以期引起女兒的注視。然而那麼多的手臂、那麼多期盼的眼球,小張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辨認出屬於自己的那一支手臂、那一雙熱眼,何況她所尋找的乃是習以為常的媽媽。
看著女兒左顧右盼的期待,張達敏趕緊奮力擠過擋在跟前的人或摩托,來到女兒身邊。啊哈!是爸爸呀!女兒一下子撲過來,抱著蹲了下來的爸爸的臉,一邊給了一個熱烈的吻:噗!噗!張達敏抱起女兒,旁若無人左擋右擠地來到他那輛賓士車邊。
一路上女兒興奮不已,給爸爸彙報著今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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