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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盞跌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猛然扭過頭不肯讓顧明舉看他的表情。
“鳳卿……”
再不說其他,嚴鳳樓背轉過身,拂袖而去。
“顧侍郎自京城而來,大人中途離席,怕有不妥吧。”靜悄悄的書齋內,紅衣的女子捧一盞熱茶推門而入。
嚴鳳樓獨自一人坐在桌後。桌上只點一盞油燈,堪堪照出他身後架上一部又一部厚重典籍,光影交錯,彷彿稍有不慎就會重重落在他的肩頭。
“張大人會照顧周全的。”
“將事推給旁人,這不是大人的作風。”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置在他手邊,女子眼中流露出幾分瞭然。
嚴鳳樓始終看著窗外,秋風颯颯,吹得院中的枯葉擦著地面“沙沙”作響:“我只是……只是……”
“大人還是不慣於這些迎來送往的應酬?”女子有一雙慧黠過人的眼,一眨一眨彷彿能看透人心。她追著嚴鳳樓的視線往外看,目光落到遠處飄渺的燈火中,耳邊似乎還能隱隱聽得自前院傳來的陣陣喧譁,“奴家總覺得,比起做縣丞,大人還是更適合做個書生。”
“你也這麼說?”嚴鳳樓訝異,不想招來她的好奇。
“還有人同奴家說過一樣的話?”
嚴鳳樓慢慢地點頭:“嗯,他也說過。”
“誰?”她大惑不解,睜大一雙美目恨不能知道所有。
嚴鳳樓好似陷進了不為人知的記憶裡,墨一般烏黑的眼中盡是故去的雲煙:“讀書就是為了求取功名。倘若為了功名,不管做什麼都該是應該的。因為說到底,讀書也不過是一個手段而已,與阿諛奉承、口蜜腹劍、暗箭傷人一樣,都只是一個為了做官的手段而已。我沒什麼資格去指摘旁人的作為,同樣為了自己的前程,大家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他答非所問,女子若有所思地聽:“既然如此,大人又為何要做官呢?”
那時節,也有人問起:“鳳卿,你為何做官?”
那時節,自己這般回答:“為澤被一方百姓。”
再尋常不過的答案,他卻“哈哈”地笑,滿臉滿臉都是不信。笑完後,他長長久久地嘆息:“嚴鳳樓啊嚴鳳樓,你真是……”後面的即使他不說,嚴鳳樓自己也明白。
“飄雪,我當真不適於為官?”
避而不答先前的問題,嚴鳳樓反而轉過臉來一臉認真地發問。
喚作飄雪的紅衣女子一時有些怔忡,半晌後釋然笑道:“無論如何,在奴家心中,嚴大人是個好官。”
前院的酒宴該是散場了,再不曾聽到半點聲響。耳畔“沙沙”的秋葉聲似乎也止了。嚴鳳樓忽然間不知該對眼前的女子說些什麼。
她卻已經喋喋不休起來,仔仔細細地叮囑他,一定要喝下那碗熱茶,那是醒酒的,免得明早醒來犯頭疼。她說,她會去差人通報張知府,嚴縣丞喝醉了,怕是醒不來送顧侍郎去官驛。她說,她會讓家人們將前院打掃乾淨,請大人不必操心。
她行到門邊,剛要開啟房門,忽而又猛然回頭,卻是一臉肅穆:“其實奴家同大人一樣,也不喜歡那位顧侍郎。那位大人的名聲不好,登得太高,將來也必然摔得更痛。”
風聲呼嘯,吹得房內唯一的一盞燭火搖搖欲墜,嚴鳳樓捧著女子送來的熱茶,忽然覺得手腳一陣冰涼。
第二章
南安縣的秋天其實有不少耐看的景色,比如石塔邊的湖光山色,比如城郊南安寺外的紅楓,即便哪兒也不去,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驛館裡看看窗外的落葉,也不失為一種風雅,讓人不由自主想起東城南安書院裡的幽幽墨香。
不知是張知府的授意還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提點,日理萬機的嚴縣丞特特差了人來陪侍郎大人出遊:“說是近來石塔湖邊有廟會,熱鬧得很。南安寺雖小,不過方丈是位得道的高僧,周圍十里八鄉聚了不少信徒,香火倒也過得去,閒時去參拜參拜,興許心願就成了。近來秋高氣爽,登高賞楓正是好時候,大人如若現在啟程,還可在寺裡用一餐齋飯……”
顧明舉坐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侍從絮絮陳述,嚴鳳樓精進了,長長短短的行程安排得有模有樣事事周到不說,還甚是貼心,樣樣比照著顧明舉的喜好而設。最難能可貴的是,貴客所到之地處處有人殷勤作陪,半點毋須縣丞出面。勤於公務的縣丞大人大可以安安心心地躲在他的縣衙裡,任憑驛館這邊颳風下雨電閃雷鳴。
“你說,我是不是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