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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出京,今生不得入朝。”
嚴鳳樓匍匐拜倒,額頭重重點地:“謝吾皇隆恩。”
天牢外,刺眼的陽光照得顧明舉快要睜不開眼。換了一身乾淨布衣的前任侍郎倚在牆根下靜靜地等。
遠遠地,行來一個身影,走近了才看清他的面容,眉峰平和,唇角微揚。這樣的人,做師爺不夠機敏,做商人尚欠世故,請進三清觀中研經修道又塵緣未斷,只能擺進那巷子深處的學堂裡,做個外冷內熱的教書先生,清清淡淡一輩子,無富貴無權勢,但是也無風無雨無性命之憂。
等他走到跟前,顧明舉笑著向他伸手:“喂,你冷不冷?”
嚴鳳樓抿起嘴角,把手背到背後:“我不冷。”
“可是我冷。”
這一次不是牽手,顧明舉狠狠地把嚴鳳樓按進了懷裡。
許多年前便悄悄開始幻想,有朝一日,用力把你攬進我的臂彎。及至兩須蒼白垂垂老矣,窗外落葉如金的季節,我轉身,你回眸,相對一笑,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本書完》
番外——賣命
靖帝天佑二十五年
這一年的雪下的特別早,才剛入冬就飄飄灑灑的摞起來。翌日清早推開窗,滿院銀裝素裹,白的彷彿燭燈下佳人滑膩的胴體。
溫雅臣在窗前伸了個懶腰。北風夾雜團團雪花,劈頭蓋臉的往臉上捲來。刺骨的寒意裡,整個人登時就清醒了。
他們說,新任的侍御史已經啟程出了青州地界,這兩天該到連州。
嚴鳳樓沉寂的太久。沿著金殿上下打聽一遭,誰也說不清他的來歷。就算與他同年中舉的那些,也要絞盡腦汁才依稀想起,從前確然有過這麼一個人:“是不是總站在顧明舉身後的那個?”
又過了兩場雪,嚴鳳樓到京城了。說是星夜兼程,連大雪封山都執意不肯耽擱。千里迢迢而來,途中不曾讓馬車歇過一刻,恐怕連邊關告急的文書都及不上他。
於是有人陰陽怪氣調侃:“到底是從青州那小地方來的,急吼吼的樣子真難看。”
“怕來晚了,官位就長腿跑了吧?”
招來一片附和的笑聲。
又過了幾日,溫雅臣就在上朝的人群裡看到了他。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新任侍御史大人穿著一身簇新的官服,面容方正,身姿挺拔,只是從側面看,略微顯得單薄。比照溫雅臣想象中的嚴鳳樓,眼前的這個顯得更憔悴些,目光雖然清澈堅定,卻隱隱流露出幾分悲憫。
與顧明舉相交算來也已經有兩三年,溫雅臣之前從來未聽他提及過嚴鳳樓這個人。在喝酒喝的目光迷離的時候,顧明舉那個酒瘋子會突然起身指著街上某個匆匆路過的行人大喊:“喂,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溫雅臣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拖回來,抓起杯子用冷酒潑他:“你丟什麼人?”
顧明舉就定定的坐在椅子上,視線一直追著路人的身影到再也看不見,酡紅的臉上一會兒寫滿懷念一會兒又漫上了落寞。
唯一一次例外,在一個滿月的夜晚。千杯不醉的顧明舉酩酊大醉,他扯著溫雅臣的衣袖,嘴裡喃喃喊著鳳卿,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用顫抖的手憑空比劃。
他大著舌頭說,他的鳳卿長得很好,討天底下所有的丈母孃喜歡:“真的……我不騙你……只要他不要把臉繃住,繃著臉就顯老了。呃,其實,呃……還是好看的。”
那個晚上,顧明舉與平時判若兩人。他妄圖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繣樓之外,用手指著空中的圓月瘋子般又是笑又是大喊:“鳳卿,我帶你看月亮!”
若非溫雅臣死死拉住,他恐怕就要自樓頭跌下。
新進京的御史獨自一人站在巍峨的宮門下分外扎眼,眾人皆已戒備的眼光看他。無視周遭的嗡嗡的竊竊私語,面無表情的嚴鳳樓始終將背脊挺得筆直,幽深如墨的眼中看不到一星半點高升吼的欣喜。
趕前來上朝的人逐漸多起來,三三兩兩的,有人走上前同他搭話。溫雅臣留心看了看,去的都是臨江王那邊的。高相和他的心腹們則都遠遠的聚在另一邊,兩派涇渭分明。小小一個南安縣丞能夠脫穎而出,背後靠的是誰的助力?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樣是為人賣命的,誰能好的過誰?”有好事都在溫雅臣耳邊嘀咕。
溫雅臣點點頭,不置可否。
陛下龍體欠安,天明時分,有緋衣公公出來吩咐散朝,若有要是,則抱臨江王與高相二位。近半年來,這是常事。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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