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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她娘,但坐在孃親的面前,她依舊擺了張臭臉。“那不過是娘自個兒說的,一念他可沒這個打算。”
“不,他很快便會把你娶回府了。”衣大娘很有把握,自腿邊的妝櫃搬出一堆書籍。“來,這些書都是我託人找來的,你偷個空把這些看一看,至少要懂個三從七德。”
衣大娘也不管她拿不拿得動,硬是把書都堆到她的懷裡。
“娘,是三從四德啦!”她不禁又嘆了一聲。
她這娘啊,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懂女子該懂的三從四德;然她這個豪爽的江湖兒女都不懂了,又何必又要她懂?
“隨便啦,你聽得懂便成。”衣大娘啐了她一聲。
“娘……”她真是欲哭無淚。“倘若我打消進宮的想法,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逼我嫁給一念?”
雖說因為娘這麼一攪和,陰錯陽差地讓她和許久沒正眼相看的一念談了一些話,總算是突破了這十年來的僵局,但她才不要這短暫的和平又因為孃的從中作梗而再次僵化。
“誰說的?”衣大娘挑高柳眉。“我就是要你嫁給一念,不管你有沒有進宮的念頭都一樣。”
“為什麼?”她不禁撒潑地吼著。“為什麼就一定要一念呢?若真要我嫁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況且要嫁的話,咱們無憂閣裡頭多得是男人,我又不一定要嫁出閣去。”
“不成,除了一念以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能當你的夫婿。”衣大娘可優閒得很,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因為是你害一念受傷的,你讓為孃的我對他感到歉疚。”衣大娘豪氣干雲。“你也知道我和一念的爹是有緣人,我雖救了他一命,但這恩情也早在咱們到長安城之際便已扯平;但是你……卻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一念為你受了無妄之災,難道你不該負責?”
“我……”聽聞她毫不留情的指責,衣無愁不禁歛起眼來,纖指交纏著。“可一念說過了,他身上的傷根本就不要緊。”
她看他舒坦得很,雖說臉色如以往那般蒼白,身子瞧起來也瘦削了些,但他還會說話逗她生氣、挑釁得讓她發火,這不就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嗎?
“那是他自個兒說的。”衣大娘自有她的想法。“一念的姐姐在宮中為嬪妃,而他爹也在幾年前去世了,那麼大的修府裡頭,除了較親信的白時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你要我怎麼捨得他這麼一個孩子身為長安侯,卻沒個人在身旁照應?”
“他若要個人還不簡單嗎?如娘所說,他可是長安侯,不像咱們這些市井之輩,讓皇上隨便賜個人給他不就得了?”她扁著嘴。雖說她覺得一念還是和以往一樣愛捉弄她,但再怎麼說,他們的身分還是有所不同,礙於他的身分和身上的傷,她不可能再像以往那麼放肆。
“我怎麼放心把他交給外人?”衣大娘笑得可賊了,站起身往門邊走去。“你就待在這裡給我好好地看三從七德,不對,是三從四德,到了出嫁的那一日,為孃的便會把你放出來。”
“娘——”她撲上前去卻已來不及。
“你別想逃,我在外頭佈下了天羅地網,你是走不出去的。”
衣無愁難以置信地推著被上了鎖的門,聽著她遠去的笑聲……
娘是來真的!
第4章(1)
“哪,我現在這麼說,你應該都懂了吧?”
挑高的眉不如往常那般張狂,反倒有點欲蓋彌彰的氣息;饒是衣大娘這般豪氣干雲的江湖兒女,一旦聊起這閨房私事,也會讓她把持不住向來的雲淡風輕。
“我……”衣無愁一張俏臉可比初春絢麗的豔霞,囁嚅了老半天,卻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要把目光落到哪個地方。
她一直以為嫁人只需要懂三從四德的……
無所適從地微歛眼眸,睇著擺滿桌面、甚至散滿一地的珍貴書籍,還有腿邊那一頁隨著輕風掠過便露出不堪入目的秘戲圖騰,她連自己被囚在這房裡多久都忘了,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看那些東西。
娘為什麼要同她聊這些東西?
她沒打算嫁人啊,至少據她所知,一念也沒上門提親的意思,若硬要把她推給他,那豈不是很丟臉?
為什麼娘會這麼執意而行,壓根兒不聽聽她的想法?
“到底懂了沒?”見她不作聲,衣大娘也開始感到不對勁。
雖說這事兒關起房門後愛怎麼聊便怎麼聊,也不怕讓人給聽去,可……這孃兒倆躲在閨房談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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