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李沁看著那張扭曲的面孔,突然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也許這面鏡子並不是打磨失誤,它實在是精確無比,映出的是人心。
“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你真的會開心嗎?”李雲傾的臉充滿壓抑的痛苦,這讓李沁覺得開心。她對著鏡子無聲地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厲鬼。
“這張稀世的容顏,這具美麗的胴體,天下骯髒的男人都不配得到,它是我的,是我的。”李雲傾撫上鏡中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眼神痴迷而狂熱。
“它是尉遲瀟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女子輕柔地訴說,臉上的笑容充滿著報復的快感,“你永遠也得不到,永遠也得不到。”
李雲傾的面孔更加扭曲,嗓音卻出奇地溫柔:“你以為他會稀罕嗎?一個已經被別的男人玩弄過的身體,你以為他會稀罕嗎?還有這張臉,多麼的傾國傾城,可是——”他突然轉換了聲調,變得陰森恐怖,“誰能想到在月圓之夜,它會變得像厲鬼一樣猙獰,所有的五官都扭曲移位,還會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吼叫聲……你的尉遲瀟,會被你嚇得屁滾尿流。哈哈哈……”李沁努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在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面前顫抖,直到嚐到鹹鹹腥腥的味道,她才冷冷地開口:“那又怎麼樣呢?我還是尉遲瀟名正言順的妻子,就算我死了,牌位也會擺上尉遲家的祠堂。我怎麼樣,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你得不到我,無論是人是鬼,你都得不到我!”
李沁瘋狂地大笑,臉色蒼白,嘴唇殷紅,狀如厲鬼。
李雲傾彷彿受了驚嚇,驀然地後退,轉身狂奔而去,他心中嬌豔如花的倩影不是這個笑容淒厲的瘋婦。
他身後,鏡中女子淚流滿面。
澹臺夢澤處理完手邊的卷宗,揚聲喚人。
他已經習慣了萬事不親自動手,從六扇門一個普通的捕快到大頭領的角色轉換,他適應得很好。
侍衛走進來等候吩咐。
“去幫我挑一份厚禮,明日我要參加雲華郡主與尉遲將軍的婚禮。”
“是。”侍衛領命下去。
“等等,”澹臺夢澤又把人叫回來,“一定要夠名貴,要是奇珍異寶,銀子先從六扇門賬房支取。”
“是。”侍衛退下。
澹臺夢澤閉目養神。好友的婚禮,他出手當然不能寒酸,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身份不同了,可不能在那些達官貴人中被比下去。
急速的氣流聲讓他驀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暴射——有人偷襲!
澹臺夢澤閃身避過。一支鏢釘在身後的牆壁上,鏢上插著一張紙條。
澹臺夢澤穿窗出去,外面人跡全無。
他回屋取下紙條,開啟,上面有字:欲得六扇門所收集之官員檔案,明日亥時於雀雲山相見,落款是“秦樹後人”。
“秦樹後人”?澹臺夢澤暗吃一驚,他想起半年前秦樹一家的滅門血案,這是他心底的大秘密。他確定自己做得萬無一失啊,不僅殺了所有的人,還毀屍滅跡,就連秦樹唯一的幼子秦蒙也為他的流星閃所傷,根本毫無生還的機會。斬草已除根,何來“秦樹後人”?莫非是當晚出現的神秘女子?她又為何假借秦樹後人之名?如果確實是她,那這個女子目睹當晚情景,留著終究是個禍害,不如趁這個機會殺了她,免除後患,而且可以搶回情報,掌握那些朝廷大員的秘密,以此要挾,還怕不能平步青雲?想到這裡,澹臺夢澤做好萬全準備,決定赴明日亥時之約。
距離上次納妾風波不足一月,尉遲瀟第二次穿上新郎喜服。如果說上次的婚禮,還值得有一點點期待,那麼這次大婚,根本無趣至極。
人家都說洞房花燭是小登科,乃人生四喜之一,尉遲瀟真是一點也沒體會到。如果一定要說有喜,那就是他已經上書皇上,請求與郡主大婚之後遠赴邊關,如今只等皇上硃筆一批,他就可以啟程了。就是靠著這點希望,尉遲瀟強打精神應付著,像個木偶似的機械地執行程式。
一拜天地——嘆聲蒼天無眼,大地無情。
二拜高堂——孩兒將長守邊關,從此無法承歡膝下。
夫妻交拜——你我最好橋歸橋路歸路,井水永不犯河水。
送入洞房——你獨守空房吧,我可要大宴賓客,不醉無歸。
醉,談何容易。尉遲瀟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不用勸不用讓,還時不時主動要求自罰三杯,頭腦卻依然清醒。不醉可以裝醉,反正滿身的酒氣,腳步虛浮,任誰都難辨真假。
醉了,可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