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日溫飽。
各人頭頂一片天。天空的那顏色,便是我們宿命的顏色──延綿不完的憂愁;每每仰頭,我便覺得自己要被融進這蒼穹裡,和它同化成一色,埋葬在憂鬱裡頭。
我覺得自己就像這一片天空,生和滅,都不是我自己所能決擇;朝霞或暮歟�膊皇俏椅易約核�芪眨�抑荒苧鐾罰�俚拖巒罰�娑砸桓鱸閫噶說氖瀾紓?nbsp;
春江花潮,恆古洪荒。
那離我,是多麼遙遠的世界。
一個,我永遠也無法體切踏著的世界,遙遙地與我隔著光年的距離,無邊虛幻底夢境。
“若水!”
連明娟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邊,殷勤地對我招手。我避開幾個雙手捧著薯條炸雞漢堡包和汽水的學生,朝她走去。
“對不起,來晚了。你等了很久了嗎?”剛坐定,我就忙不迭地道歉。這個時間,到哪全是人潮;車多人也多,移動緩慢,總無法完全照自己的要求掌握住時刻。
“還好。我也才剛到不久。”明娟圓圓的臉,掛著她一向正字標記的甜笑。“你要吃甚麼?漢堡包還是炸雞?我去買──”她桌上已先有了一堆薯條和炸雞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比個手勢。媽上回給我的錢,還剩了一些;我買了一包小薯條和小杯的汽水。
快餐店裡到處都是人。窗明几淨;陽光從西樓的天處斜斜地灑進來,臨窗的每一個人,周身彷彿都耀了一層金光。
“怎麼突然找我出來?有甚麼事嗎?”我把薯條和汽水端到桌上,挪開窗邊的書包,交換了個位置,和明娟面對坐著。
“想你啊!”明娟半嘟著嘴,稍帶埋怨。“你這個無情的傢伙!都不來找我。從開學到現在,我們都還沒見過面哪!”
“我是想啊!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的──”
連明娟和我是從小學到現在的好朋友。小學我們同班了六年;中學時她進了音樂班,雖然不同班,但教室就在隔壁,感情還是一樣的好。她從小就學鋼琴,家境優裕,是父母呵護在掌心的明珠;苛刻的說,是那種標準不知外頭風雨的溫室花朵。
“說得也是。”明娟換了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平常放學的時候,你就要趕回家把飯煮好;放假的時候,還要跟著你媽到工地幫忙。以前我們同校可以天天見面,但現在──”她垮下臉,搖頭說:“唉!真不好!不能常和你見面!”
也許,我該應聽媽的話,念職業訓練學校以便學得一技之長──當個會計甚麼的,將來好不愁生活。我不該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憧憬;或者空幻想,徒然去夢千里遙。
“若水?”明娟拍拍我的手,拍醒我的怔忡。“怎麼了?在想甚麼?”
“沒甚麼。”我回她一個淡笑。
她聳聳肩,沒再追問。相識那麼多年,她早習慣我時而怔忡及早顯滄桑的表情。我們各自肩負各自的負擔;對生活我們各自的解釋是不一樣的。
甚至憧憬、夢想、感情,也是不一樣的。
“唷,若水!”明娟又拍拍我,一擺一擺地,充滿孩子氣的動作。“你這個星期六晚上有沒有空?”
“星期六?”我無法確定。“不知道。你問這個做甚麼?”
她突然把臉湊向我,探過半個身子,神情有點興奮。
“你聽我說──”她往前又一靠,險些把汽水翻倒。“這個星期六晚上,我表姐在‘文音館’舉辦一場個人鋼琴獨奏會。你也來好不好?我表姐鋼琴彈得很棒!我介紹我表姐跟你認識!”她興奮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和辭不達意。
我知道她一向很崇拜她這個表姐,以她表姐為偶像。她表姐今年才剛從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取得鋼琴演奏碩士的學位,年紀尚輕就是諸項國際鋼琴大賽的冠軍,是本地新竄起的鋼琴新秀;加上雙親在本地大學任教,皆是知名的音樂家,是以一開始便備受各方的矚目。
“若水,你也來嘛!好不好”明娟搖著我的手,像孩子一樣地央求著。“以前我找你去聽我的發表會,你老是沒空,這一之就算是陪我好嗎?我知道你對這些沒興趣,但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求你,你就算是覺得很勉強,也該陪我一次吧?”
“可是……”我猶豫著,我哪裡是沒興趣!只是生活的浪潮不讓我攀附這等高高在天邊的彩虹。
“別可是了!就這麼說定!不許黃牛哦!”明娟自說自話,自發地伸出小拍勾住我的小指,表示約定。“我們勾小指了,你可不許再抵賴。”隨即笑開,漾出一個神秘的表情。“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