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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什麼都沒出現,什麼也沒發生,他究竟在等什麼?
她再也忍不住了,這樣莫名其妙漫漫的等待任誰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是向來就沒耐性的她。
“噓!”
他再度豎指在唇上要求她噤聲。
“閉上眼睛。”他提出要求並率先闔上了眼。
齊娸娸吞下一嘴的問句和一肚子的火氣閉上眼,先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把戲吧!
她閉上了眼才知道,沒有視覺只靠聽力竟成了另個境界,一個她並不熟悉的境界。
於是她聽見了風吹在葉上的聲音,聽見了溪水不懷好意的嗚咽,聽見了野狼的餓號,聽見了一堆她不明瞭的聲音,不久之後,一陣窸窣足音踏上地上的落葉,向他們兩人躲藏的地方靠近過來。
先是窸窣,後是嗷嗷的啼音和鳴叫,良久之後變成了挑釁嘶啞的急吼,又叫又吼地聒噪不休。
聽到這兒,齊娸娸再也忍不住了,她偷偷睜開眼睛,藉著下明的月光試圖看清楚眼前空地上的事物,那是一群長相奇怪讓她喊不出名字的野生動物,身長約一個男人的手臂,體面及頭尾皆披鱗片,腹面生毛,口突出,舌細長,眼小四肢短,趾具銳爪。
“犰狳。”
似是明瞭她的疑問,他在她耳畔輕輕出了聲音。
犰徐?!
奇怪的名、奇怪的生物,齊娸娸研究半天才能確定牠們該是穴居的生物,只在夜裡出沒覓食野菜、果實及蟻、蚯蚓之類的小蟲,且該是群居的動物,覓食一陣之後,犰狳群裡起了爭執,不久之俊,一隻看來年紀最大的犰狳被趕出了群體,罔顧於牠嗷嗷的哭音,其它犰徐一隻只突然提足向四方逃離。
“要不要去幫個忙?”聽那哭音齊娸娸心底生起不忍,側過身覷向耿樂,卻發現他依舊閉著眼。
“人家的家務事插得了手嗎?”
那倒是,她看了眼匆匆散去的犰狳摸不著頭緒,“牠們幹麼逃難似地,又幹麼扔了個老的不理……”
她的話沒問完,一個用力啃斷骨頭的聲音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瞪大眼看著一隻也不知打哪兒竄出的野狼,正惡狠狠一口一口撕咬老犰狳已斷了氣哀哀無語的殘軀。
“你……你不幫忙也不……”齊娸娸吞了口水,“也不打算逃?”
在圍場打獵時她是不怕野狼的,但那是在她背上有弓、手上有箭的情況下。
“弱肉強食是千古下變的定律,誰又幫得了誰?”
耿樂怡然地睜開了眼,面對眼前殘酷的殺戮畫面,眼底依舊是淡然的不經意,連那抹溫柔都不曾稍斂。
齊娸娸心底一毛,突然覺得若真愛上這樣凡事不在意的男人,或許比直接面對外頭那隻為了果腹而理直氣壯撕咬獵物的野狼,還要來得更加危險!
“至於逃?大可不必,”他淺勾著笑紋,“我在這兒住得久,那狼早認得我了,它知道我對它的存在並不構成威脅,更不想找死而對我這身肉產生興趣,所以,我們是互不干預的。”
像是呼諾著他的話語,那頭大野狼在飽餐之後,發出了勝利的嗥叫,繼而昂首擺臀大步離去。
“這就是你想聽的聲音?”她目光半天移不開那遠去中的狼影。
他點點頭一臉認真,“求食時的熱切、排擠時的嫌惡、被人遺棄時的痛苦、面對死亡的驚懼和勝利時的嗥音,這些都是大自然最最真實的音律,我每回聽完後都會有一番不同的體悟。”
他訴說得熱切,她雖不討厭瞧他熱熱的眼神,身子卻愈來愈寒,不由得再度嚮往起方才美夢中的熱茶、暖被和熱烘烘的柴火。
“那麼,好戲散場,咱們可以走了嗎?”她佯作好意提醒他。
“急什麼?”
他溫吞吞地又闔上眼,在樹旁覓了個位置仰臥著,“夜未央,多得是好戲。”
他想看戲她卻不想,一點也不想!
她忍住了吼人的衝動。
她又冷又餓又想睡覺,而通常她困了的時候,脾氣會非常非常不好,這一點娸霞宮裡的人都知道,看得出,這男人絕對不知道,可就算真知道了,大慨也僅會一笑置之吧!
如果她有辦法自己走出這鬼地方就好了,可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沒了他,她是走不出去的,是以除了惱火,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悶聲屁膝坐在另一頭,雙手環胸、下巴擱在膝頭強忍著想打顫的念頭!
不久,林子裡頭果然又陸續傅來各種聲響,詭密的、悽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