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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淑不以為意,埋怨道:“都得感謝你剛才的蝸牛速度呢——我眼線還沒補,唇膏還沒畫,就連指甲底油都沒好好塗呢。”
明睿鼻子裡哼了幾聲,忙給她補畫眼線。宦淑的兩隻眼睛半睜開半緊閉,一開一合的,同時還不忘記用蘸了指甲油的細毛刷去塗指甲。但是,她又怕塗抹得花了模樣,又怕明睿失誤戳傷了她的眼睛,所以心中也是格外地小心翼翼。明睿看著她那眼睛被束縛了還塗指甲的模樣,也是嗔笑地從她額頭拿開了眼線筆,道:“我總算是完成了,自己照著鏡子好好欣賞欣賞吧。”
其實大部分都是宦淑自己完成的,明睿對於化妝根本是不懂,也只是給她打打下手而已。
宦淑等到指甲油全部塗抹好了,方才睜大眼睛往鏡子裡一瞧:果然,所有的妝容都端莊得體,毫無違和之感。精緻的五官乖巧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職,那兩道棕褐色的鼻側影,為這張原本典型的東方面孔賦予了幾層朦朧的西方色彩,其中偶然浮現的淺淺的笑意,好似達芬奇筆下蒙娜麗莎神秘的微笑。會說話的眼睛顧盼流轉,似乎在對誰眉目傳情;長長的睫毛不甘落後,撩人心絃地閃動著;而鼻翼下那一抹適度卻不過分靚麗的玫瑰色則是毫不羞怯地裸露著,彷彿點亮了整張臉的光輝。
明睿也跟著在鏡子中欣賞,她圓胖的臉頰泛起了陣陣笑意,似乎是在讚賞自己的傑作。毫無疑問,這樣的傑作已經足夠完美並且惹人心動,但凝視那乖巧地垂落在兩肩的波浪捲髮,宦淑突然間覺得這畫面似乎少了一點什麼別樣的韻味。她思索著,把閃著亮光的指甲放在腦門上轉了幾個圈圈。她的睫毛下垂,面部神情似乎很苦惱,她在梳妝檯上尋找著——用什麼來裝飾那翹著尾巴的波浪捲髮?往它上面扣頂帽子,鴨舌帽還是貝雷帽還是棒球帽?要不直接一頂漁夫帽?不行——還是在它上面配副太陽墨鏡,要黑色的,絕對有範兒,但會不會太outdoor了一點?畢竟是晚宴盛會,不是踏春旅遊。她又用食指轉了幾個圈圈——該用什麼來裝飾呢?
她思索著,苦苦思索著。倏地,她靈機一動,眼角微笑,眉毛高翹,口中“哈”了一聲,興奮得就像是垂釣的漁翁釣著了一條大魚一般,明睿以為她要手舞足蹈。
只見她興奮地從抽屜中取出一根星條絲帶——那是一面微型的美國國旗,紅白藍三色交錯的旗面上,點綴著五十顆代表美國五十個州的小星星和十三條象徵建國早期十三塊殖民地的條紋。
宦淑雙手拉著絲帶的兩頭,表情激動地對明睿道:“把這個別在我的捲髮上,綰成一個蝴蝶結。”
明睿表情驚愕,瞪大眼睛看著宦淑,以為她把自己當成了精神病人,便道:“你確定你此刻是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而不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身份在對一個精神病人而不是一個正常人說話?”
宦淑嘴巴一癟,不去理會明睿那黑格爾辯證哲學看多了的囉嗦的神經細胞,只是依舊用兩手託著星條絲帶,目光真摯地說道:“這絕對會是廿一世紀最匠心獨運的時髦頭飾,快,幫我係上。”宦淑說著便把它遞給明睿,“上帝既然讓這麼別具一格的偉大構想寄居在我的腦海,我就絕對不能讓他失望,這星條絲帶一系上,我全身上下可都是國際範兒。”
明睿挑了挑眉毛,明知道拗不過宦淑,便一邊把星條絲帶給宦淑繫上,一邊嘮叨:“指甲油是國際名牌的,bb霜的製作原料是外國進口的,睫毛膏是南京東路那家旗艦店裡買的,眉毛刷上那幾根毛是從泰國棕櫚樹上拔下來的,那人見人愛的玫瑰色唇膏就更不用說了,跟韓國演藝圈裡的很多大牌都是同款呢——對了,你身上的這套水綠抹茶裝啊(她說著用手捏了捏宦淑的裙角),前幾開啟電視,我還在米蘭時裝會展上親眼瞧見了呢!把這區區一面美國國旗綰成蝴蝶結戴在頭上又算什麼呢?美國人民呀仁慈又善意,人道主義的英雄見了你這副模樣,肯定得萬人空巷簇擁在自由女神雕像前朝你拋玫瑰花呢。”她說罷便用力地綁緊了那個蝴蝶結,還在它周圍扣了十幾個大別針呢。
看它夠不夠緊!看它會不會掉!看它能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明睿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暗自說道。
宦淑從鏡子中看見了她的神態,訝異得瞪大了眼睛。她轉過頭來,剛要糾正明睿不要把對財富的嫉妒發洩在對美國政治的指責裡,但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上海灘》的音樂奏響起來。
來電顯示:林振宇。
她按了接聽鍵,聽得對方道:“覃宦淑,東方明珠盛宴在七點正式開始,你抓緊時間,不然的話趕時間坐計程車過去可是很破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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