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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探頭往裡望,見蘭罄整個人側身躺在山洞內的乾草堆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用手指彈著柴火爆出,漫在半空中的火星。
蘭罄身旁還有一瓶喝到一半的竹葉青,竹葉青被篝火烤出了溫度,點點酒香瀰漫出來。
「鬼頭鬼腦的做什麼?」蘭罄悠悠出聲。
「嘿嘿嘿,大師兄好興致,在這裡這兒喝酒啊,怎麼沒叫師弟一起來?」小七諂媚地笑道。
「哼!」蘭罄別過頭不看他。
小七頓了頓,正奇怪怎麼這回叫他大師兄沒被制止,抬眼望了望蘭罄,見他又開始彈火星,臉上光影交錯的部分讓他感覺有些陰鬱。
想來這人如今正為了他爹罰他的事情心情不好,沒空理會自己這個小嘍囉吧!
小七走進山洞裡,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跟著把那隻倒楣的山雞用樹枝串了架到篝火上頭烤。
這其間兩人也沒講什麼話,直到山雞被烤出的油滴到火堆裡發出吱吱聲響,一股鮮甜濃郁的肉香味瀰漫山洞中,小七這才趁燙拽了只燒雞腿,恭恭敬敬遞給蘭罄。
「師兄請用。」
蘭罄瞟了他一眼,應了聲:「我不吃這個。」接著銀光一閃,山雞屁股整齊地被蘭罄的銀劍切了下來,小七會意,立即把那塊肉遞給他師兄。
「乖了。」蘭罄一副大爺的模樣接過小媳婦小七呈上來的屁股。
望著蘭罄把美食放到嘴邊啃咬的動作,小七不禁感慨。「人若美,就是吃雞屁股都一樣好看!」
「哼!」蘭罄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屁股塞進你嘴裡!」
「呃、好、不說這個!」小七知道蘭罄說到做到。
其實他也不難了解為何這人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容貌,蘭罄這張臉從以前到現下為他惹了多少麻煩,小七就算十根手指頭加十根腳指頭都數不完。
小七眼珠子轉了轉,慢慢地往山壁靠,瞧他蘭罄一口酒一口肉喝得盡興也吃得高興了,這才說:「那個……是施大人偷偷讓我來找你的,他說山裡頭太涼,要你回去睡床。還有,他讓你別生他氣了。」
「真的?」蘭罄眼睛一亮,不過又立刻撇了撇嘴。「那他為什麼不自己出來找我?我跑出來很多次,他沒一次出來找過我。」
蘭罄想了想又怒道:「真是令人生氯,氣!」
小七連忙說:「施大人也不想的啊!他身為父母官最重要的就是以身作則,哪能罵你一罵你跑了,他又立刻出來找你,那肯定不行。況且周圍的人都看著他,他如果對你罰得稍微輕了一點,就會讓別人有話說,再如果因此被有心人惡意傳到他頂頭上司耳裡,那就算施大人再怎麼疼你,也沒辨辦法救你了!」
小七輕聲問:「這個……施大人為官清廉,不貪不腐,想必樹敵眾多吧?」
蘭罄點頭。「南先生說我爹本來是大官,可是後來因為不肯與官場中人同流合汙,而且因為講話太直得罪皇帝和朝中權貴,本來是二品大官的,卻被從京城一路流放,放到這西南邊窮鄉僻壤的小縣來。」
小七抓到關鍵,遂問:「師兄你沒跟在施大人身邊嗎?要不怎麼不清楚施大人的事,還是聽南先生說?」
蘭罄道:「半年多前爹與我來歸義縣赴任時,我淋雨生了一場大病,很多事情都忘掉了。」
蘭罄說得輕描淡寫,但小七一聽,卻篤定那是蘭罄由燕蕩山脫逃時遇到施問與南鄉,也是這樣才被救起,一起帶到歸義縣來。
小七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多多體諒施大人的苦心了。他只你一個兒子,當然是要把你護好。正所謂寧願自己打兒子,也不願兒子被別人打!施大人甘願自己罰你痛自己的心,也不要出任何差錯把你交到別人手裡讓人打板子啊!當爹的當然最疼兒子了,師兄你說是不是?」
蘭罄偏著頭望他,片刻之後才又喝了一口酒,點下了頭。「他是我爹,他要罰我,我也讓他罰。」
小七接著和蘭罄瞎扯許久,言語中師兄師兄叫得又恭順又親暱地,好像這人不是他師兄而是他親哥一樣。
蘭罄突然問:「那個師兄是誰,跟我長得很像?所以你才一直叫我師兄?」
小七一愣,臉上神情有些複雜,好一會兒才慢慢應了聲:「是。」
「你師兄如今在何處?」蘭罄問。
小七這回停頓得更久,片刻之後才回答:「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小七凝視著蘭罄,臉上表情說不出是哭還是笑,蘭罄唯一看得出的,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