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我選在一個離工地較遠的餐館——我不想驚動太多的人。
我通知了小玉,小玉特意向她所在的餐館請了一會兒假,不一會就過來了。
大家坐定,我先恭恭敬敬地給老陳敬了一杯酒,感謝他幫我找到這個工作,接著又給老劉和小張分別敬了一杯酒,感謝他們在我最需要錢的時候借錢給我。
我的鄭重讓他們有些納悶,於是我告訴他們:“我要離開了。”
老劉張大了嘴巴,他問我是不是他們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得罪 我了。
善良的老劉總是第一時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真是種美德。
我搖頭說不是。
小張說:“幹得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啊?是不是家裡有事?如果有啥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小張的話讓我鼻子有些酸。過去幾年來,我一直期待著有人對我說這句話,我終於從工地的一個工友口中聽到了。
我突然有一種傾訴的衝動,便向他們講述了我從一個總經理過渡到民工的經歷。
我說:“我其實很留戀工地生活,只是我怕,怕有熟人知道。”
在我講這些的時候,小玉坐在我旁邊靜靜地流著眼淚。她蟄居在這裡,既是為了生存,也是為了逃避。所以我的這種心情,她懂。
老陳的眼睛有些溼潤。他說當初在工地看到我時,我臉色發白,他還以為我是個吸粉的,沒想到我有這麼複雜的經歷,不容易啊。
老劉突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聲說:“兄弟,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總經理既然能當民工,民工也一定能當總經理!”
夜裡,我們都爛醉如泥。
2006年7月26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我又找趙均預支了部分提成的錢。我想先搞定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用錢可以搞定的,但是,你不能否認錢在婚姻當中的潤滑作用。
另外,我沒有一技之長,除了錢,我憑什麼讓周媛看到希望?
晚上,我把周媛約到一個茶樓,想開誠佈公地和她談一談。
在茶樓談感情,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但是,為了一個穩定的家庭,這點兒奢侈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仍然向周媛隱瞞了我當民工的事實,但強調了我已經找到了未來的方向。
我說了,我不想離婚。婚姻這玩意兒就那麼回事,沒有人能預知下一次婚姻就比現在的好。
既然無法預知未來,不如就把握現在。我是個現實的人。
當然,我也不會賴著這個婚姻——我窮,但不等於我沒志氣。
周媛事實上是個沒主意的人,我並不指望她能給我什麼答覆,我希望她回去和她父母商量一下。
周媛明顯地消瘦了——沒主意,並不代表心裡沒焦慮。
我給了她5000塊錢,這是過去三年來我第一次拿這麼大一筆錢給她。她遲疑了一下,拿過去默默地揣在兜裡。
過了兩天,她打電話問我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在哪裡掙的錢,如果不說清楚的話,就讓我把錢拿回去。
我說:“你放心,這錢是乾淨的,是我做生意掙的。”
周媛問我到底是做的啥生意,我說是幫別人賣橋架,並且跟她說了橋架廠在哪裡,賣給什麼地方。
周媛見我說得有鼻子有眼,便不再追問,輕輕地掛了電話。
很快的,呵呵
2006年7月28日 星期五 晴
今天,她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媽燉了湯,讓我回家去吃飯。
我知道,我和她們家的冷戰總算結束了。
回頭路,別走
2006年8月2日 星期三 晴
這幾天,趙均一再邀請我到他們廠去上班,我客氣地拒絕了。
我想自己創業。
過去三年來,我嘗夠了失業的苦。假如我到了趙均的工廠,我不能確定未來的哪一天我會不會重新失業。
假如我進了趙均的廠,一旦幹不出成績,趙均肯定不會無限期地給我發底薪,最後我還得走人。
一旦幹出了成績,可能又會對我提更高的要求,直到某一天我被趙均制訂的任務量壓死。
不是我信不過趙均,而是人性如此。也是環境使然,大家都缺乏安全感。打工者缺,老闆也缺,都在拼命地為未來積累應付危機的資本。
另外,如果我自己單幹,我手上有了訂單,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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