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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問。
我默默地在床下搜出了去年的煙花爆竹,稍微有些潮了,不過看起來並無什麼大礙。
我拉著兒子來到樓下,點上煙,心裡默默地祈禱:假如這些煙花還能燃放,那麼我2007年一定很順利。
我將菸頭伸向引信,一陣青煙冒出,“啪”的一聲,煙花衝了出去,在半空炸響。
我心裡一陣歡喜,回過頭,看見兒子捂著耳朵高興地跳著。不遠處,周媛也捂著耳朵,一臉的笑意。
我心裡動了一下,把正在燃放的煙花遞給周媛。她遲疑地接過去,牙關緊咬,眼睛眯著看向一邊,聽見煙花炸響之後,像碰了炭火似的急忙扔下,歡笑著和兒子抱在一起。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周媛這麼開心了,我心裡有一點兒酸。
因為要看春節晚會,周媛玩了一陣後就回家了。我和兒子在樓下肆意地逗樂,空氣中全是硫黃和硝的味道。
兒子在我的調教和鼓勵下,終於也敢大著膽子放煙花了。每放一響,他都要激動地歡呼跳躍一下。
煙花和爆竹很快放完了,兒子意猶未盡,嚷著還要放,我許諾明天再去給他買一些,他才肯作罷。
這份肆意的歡樂,原本在去年他就應該享有的,因為我的逃避,拖到了今年。
回到家,電視里正演著白雲和黑土的吵鬧,岳父母和周媛時時爆發出一陣笑聲。我站在旁邊靜靜地看了一陣,有時也跟著笑幾聲,笑過,心裡有些空蕩蕩。
臨睡前,我找到兒子的存錢罐,往裡塞了100塊錢。我對兒子說:“這是爸爸給你的壓歲錢,你長大了記得要混得比爸爸好哦。”
這是我第二次給兒子壓歲錢。第一次是2003年春節。
2007年2月18日 星期日 晴
正月初一。
大街上其實並不熱鬧,很多人都選擇了窩在家裡。
不知是我心態的原因,還是本來就是這樣,我覺得春節越來越不熱鬧了,缺少一種過節的氣氛。
我們坐車來到周媛的二爸家,屋裡已聚集了很多人,看見我們進來,大家都熱情地招呼起來。
對於我,大家都是這樣招呼:“嗨,好幾年都沒看見你了,稀客呀。”接下來就是問:“怎麼樣,混得不錯吧?”
我用一種謙卑的神態回答:“一般吧,混口飯吃。”
大家落座,二十餘人把客廳擠得滿滿當當。客廳沙發不夠坐,周媛二爸就臨時找了一些塑膠凳,大家湊合著坐下。
進入敘舊環節,話題很多,通常都是由詢問某人過得咋樣談起。
大家似乎都過得不錯。
我抱著兒子坐在一個角落裡,害怕把話題扯到我身上。我希望被忽視。
這種擔心很多餘,大家都被兩個高談闊論的人吸引。
一個姓高,周媛堂妹的老公。搞土建的,四十多歲,離過婚,據說很有錢。他算半個主人,他的岳父便是周媛的二爸。
一個姓孫,周媛表姐的老公。他開一家五金公司,四十多歲,也離過婚,據說也很有錢。
因為年齡都比我大,我以高哥和孫哥相稱。
以前,周媛和我賭氣時就常拿這兩個人來擠兌我,說她姐姐妹妹都嫁得好,只有她命苦,嫁給我這個沒用的男人。
我就笑著說:“她們嫁的是二婚,你嫁的是原裝,有什麼不滿足的?”
周媛問:“以後你有錢了,會不會也離婚,再去找個年輕的?”
我就故意說:“我現在這麼窮,哪敢有這想法啊。”
女人就是這樣,一方面嫌老公窮,一方面又擔心老公富了自己地位不保。
其實,又豈止是女人這樣,任何人都是這樣,即使不是感情方面,也是在其他方面。
患得患失,人性如此。
高和孫在談論他們的車。高開的是奧迪,他說他原來準備買寶馬,太張揚,奧迪含蓄一些。
孫開的是凱美瑞,他說他沒必要買好車裝點門面,高是做工程的,應該買好車體現實力。言下之意是他要買的話,是買得起的。
我們都被他們二人的話題吸引。聽者當中,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樣,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車開。
話題隨後轉移到身體方面,重心便轉向了老人。這是老年人之間的話題,年輕人口是心非地噓寒問暖一陣,有的藉故上廁所,有的試圖轉移到自己關心的話題。
年輕人除了關心錢,有幾個真正關心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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