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見。”
我放棄她,旋即騎回學校,只為見見老師。是不是想表示某種真心呢?反正只想見到她,以此填充我的苦戀。
我扔下腳踏車,背起書包穿過教學樓和操場,看見掩映在梧桐細柳中的教師宿舍。那是一排低矮的磚石結構的房子。正對操場上幾副油漆剝落的單雙槓。屋簷下晾曬著溼漉漉的衣服,我從中追尋到一條白色的胸罩和內衣,暗自迷醉。我時常看見她在屋簷下洗衣服,沾滿泡沫的手打理髮鬢的姿勢十分性感,比內衣褲們更能讓我*。我想她若洗衣服,我可以上去幫忙,說詞是剛學會洗衣服,看見什麼衣服都想洗。門戶緊閉多少教我失望,看來今天我要失去她。
我情緒低落來到屋簷下,抹了抹窗玻璃,想借承載她的光景稍減遺憾,卻驚奇發現她坐在彈簧床上,猶如震顫的琴絃嗚咽。
看見老師哭好像看見鐵樹開花一樣神奇。我喊了一聲薛老師。沒有回應。我再喊一聲。石沉大海。她必定以緘默製造無人的效果。我精明地戳穿她的把戲。我說:“薛老師,我知道你在。”過了一會兒,門裂開縫,她走出來。好憔悴的一張臉。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腫脹如桃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別有的憔悴景緻,弟弟好心疼。她的問話帶著剋制出來的顫音。“還沒有放學嗎?找我有事?”
“背課文。”我藉口道,翻起書包裡的書。“《馬說》。”
“這篇課文還沒講完,再說,天色不早了。”
“趁感覺良好還是背了吧。”我把語文課本遞給她。她不能拒絕感覺良好的學生,損傷學生的積極性。
我走進她的臥室,吸納沁人心脾的花香。她喜歡在廣口玻璃瓶裡養花,芬芳充滿斗室。這次是梔子花。是她釦眼裡常別的花。超凡脫俗的清香。她怎麼知道,我費盡心機保住英語科代表的位子(甚至賄選),為的是捧起作業本順理成章走進她的閨房。
她坐在椅子上,展開書頁。痛苦還在瞳孔裡掙扎。我頗感自責,又為目睹她鮮為人知的一面興奮,好像她同我分享了一個秘密。這是感受她的好機會。她的頭埋在書頁裡,說了聲:“背吧!”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她的頭又震顫不已。“故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再也攔不住的哭聲,再也攔不住的淚水嘩啦啦奔湧而出。
我住嘴,合上門,拉起兩面米黃色窗簾。斗室頃刻昏暗。僅有一道灰光從屋頂天窗疲弱的流淌下來。我心馳神搖。這是多少次在夢中出現的情景。我和老師,咱們兩個人,象魯賓遜困守孤島,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餐風飲露,彼此相溶。
*風起雲湧。
我撤掉濡溼書頁的課本。我撕紙巾拭她的淚。仔細,體貼,好像修正雕塑作品的瑕疵。我抬起她哽咽的臉蛋,認真修飾,莫可名狀的幸福感滾滾而來。
她容忍了我的放肆。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用成人的體貼對待老師。不,不是成人,我是你親密的弟弟,渴望象雪花一樣溶進你的心波。婆娑淚眼看著我,彷彿要在我體貼的面孔上尋找什麼答案。我變成了真理,變成她所依賴的男人。因為她是姐姐,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我已經老了,滄桑的幻覺成就了男人的高大。他的脆弱仰仗我時,深深撥動了我的心絃。
有次,她從書架上拿起英文原版書。說我還沒到懂它們的水平,好像我們之間存在一道天然分水嶺。《蘇菲的選擇》,她的指尖劃過封面上幾個英文單詞,流利的口譯出來。
彼時彼刻,天然分水嶺瞬間瓦解,眷顧的眼神渴求我懂她,深刻懂她。我攬住她的脖子。我歷經的歲月還不夠格,卻能馬上頓悟,攬起他的脖子乾淨利索,雍容大度。我沒問這樣做對不對。我們好像在默片時代。她的脖子枕進我懷裡,我希望自身的熱量能夠溫暖她。然後,她環住我的腰,放聲大哭。這次,我沒有送上紙巾。不必了。因為懂她的胸膛完全能消受她的淚光。淚水打溼我的胸膛之時,也是幻想的未來異常活躍之時。
我看到老師在講臺上書寫黑板,弟弟情人托起腮迷惘的看著她。目光交匯時,彼此的暖意溶液般溶解彼此的心。老師單獨把我留下來,我們在辦公室裡討論怎樣使英語教學更生動,順帶著柔情蜜意的幽會。落日的餘暉。纖細的塵埃,她緊握住弟弟的手,不時貼一下他的額頭。除咱倆,無人懂這一貼的真實含義。我看到她在圖書館值班,讓我去義務做清潔。掃除馬列毛鄧上累積的厚厚灰塵,我們在兩面書架間相逢。兩片陰影交投下來,我踮起腳尖,在陰影裡同她吻到一起。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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