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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奶奶還有事吩咐?”該不會要上大廳找四少爺算賬吧!
“天香樓是幹啥的?”她得琢磨琢磨看好單府的財產,別叫那風流鬼給敗光了。
“是新開張的茶樓,生意挺好。”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是衝著女掌櫃的姿色上門的吧!”單四少爺看上眼的女子肯定不差。
小喜含糊的一笑,“嘎!奴婢不是很清楚,以奴婢的身份進不了天香樓。”
其實四少奶奶說的沒錯,她打門口經過見裡頭是高朋滿座,大多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老爺公子,和以往的無雙繡坊盡是女客的情形差不多,全是因老闆而來。
自從四少奶奶管起事後,買鞋的女客少了許多,但是生意比以前好是不爭的事實,甚至還有男客上門指定要她親繡的男鞋,一口氣十雙、八雙的買,毫不心疼價錢訂得比以往高。
“是沒銀子上天香樓吧!”她記得那間茶樓挺氣派的,不過僅只瞟過一眼沒什麼印象。
小喜微窘地噘著嘴。“才不是呢!裡頭全是些男人叫奴婢怎好上門。”
“你娘沒生膽子給你呀!改天我帶你上天香樓坐坐,看女掌櫃賣的是什麼好茶,能讓男人當是上妓院流連忘返。”沒點本事是留不住客人。
缺點口德的花垂柳將一疊賬本往一旁摔去,端起桌上那碗冰糖蓮子往後躺,僵硬的膀子靠著椅背清閒一會。
沒必要為風流成性的浪蕩子累死自己,他在前頭風花雪月享盡一切好處,倒黴的事全由她一人承受,天底下哪有這麼多便宜好佔。
唔……待會繡個枕頭枕在頭後,這木頭椅子怪不舒服的,硬邦邦地叫人越躺越累,直想打盹。
“不好吧!四少奶奶,奴婢怕四少爺不高興。”良家婦女不好涉足龍蛇混雜之所。
“你就不怕我不高興,嗯!”花垂柳眼一挑的瞪她。嘮叨個幾回要她改口,可她沒一回聽話,仍舊是四少奶奶長、四少奶奶短。
她還不算是單府的四少奶奶,單憑單老夫人片面決定當不了真,她只是暫時掛個名而已,等聯絡上爹以後她還是要走。
就不知爹怎麼突地沒了訊息,派人到姑婆山下帶個訊也找不到人,八成也像她一樣在躲她們吧!
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所,大不了到大漠瞧瞧風沙喝羊乳,大口吃著涮羊肉、窩窩頭,皇帝爺的老祖宗不也打那來的。
她絕不回那毫無人氣的老地方,十三年的苦頭她是嘗夠了,今後她要過自己的生活不受約制。
“四少奶奶,你別為難小喜了,奴婢誰都怕。”她討好地兩面都不得罪人。
“嗯哼!那你怕不怕上大廳看場熱鬧?”總要教教他什麼樣的姑娘惹不得。
腳小腳大一樣都有脾氣,稱著涼糕就怕餿,三天沒好臉色。
小喜不安的縮縮肩。“四少奶奶是要去下馬威……”
賬本飛過書案擊上她腦門,花垂柳清清淡淡的柔音為之一陣。
“我是去盯著你家四少爺少送銀子給人家,咱們得留些本幫他辦後事。”
人有三急用,嫁娶、急病、老壽星上吊。在不自覺中,花垂柳已當自己是單府的一份子,盡為人守財。
“四少奶奶別老說不吉利的話,萬一一語成識……”呸呸呸!瞧她嘴笨地亂說一通。
四少爺,四少奶奶鴻福齊天,是她小喜的貴人,老天會保佑他們長命百歲,一生無災無病富貴滿身。
她輕笑的拈起蓮花指。“真要成真是你家四少爺的福氣,活著只會多受苦。”
“四少奶奶你嚇著小喜了,哪有人詛咒自己夫君。”小喜哭喪著臉擔心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不知怎麼的,她老覺得四少奶奶像變了個人似,不似以前那般清心寡言,言談間透著一絲詭異的邪氣,彷彿見慣了生死不管別人死活。
雖然有點畏懼她的轉變,但是敬佩之心不曾少過,鞋坊生意經她巧手一救大有起色,相信不久之後便能越開越大,成為揚州第一大鞋鋪子。
放下碗,花垂柳起身往外走。“別嚇得走不動,還不快跟上來。”不管了,誰愛看這賬本就讓誰看去,她不想理了。
“四少奶奶,你真要讓四少爺難做人呀!”小喜打算先去通知單老夫人一聲,以免四少奶奶打翻了醋桶被氣走。
至於四少爺就自求多福吧!
“囉唆。”
裙襬翩翩,柳色青青迎向一片天藍,該是讓單奕辰見識四少奶奶氣勢的時候,真要管起人來她可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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