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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
此時農曆十一月,京畿已入了冬,鹹福宮裡的玲瓏寶塔底盤是蓮花座,六根漆紅的柱子撐起六個角,似一座小亭子。晌午過後扯了飛絮,細細密密的落著,無聲無息,銀裝素裹,遠處瞧著,有一種清冷的美。
秦淑珍自幼請了西席教養,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眼下細雪紛飛,覆了天街,便生出幾分雅興,帶著幾個婢女到涼亭裡烹茶,穿了一件雪裡金滾花長襖,下面配一條暗花白地錦裙,領口上一圈白狐狸毛,愈加襯得她臉頰臉頰只有巴掌大小,清麗可人。
上官薔打聽到了以後,在瑛時和雪吟的攙扶下緩緩踱了過去坐下,道:“姐姐真是好興致,獨自一人飲茶也不嫌寂寞?不知妹妹能否叨擾姐姐一杯茶,就權當是為姐姐作陪的茶資。”
秦淑珍還沒說話,瑛時已上前一步,提醒道:“娘娘,一杯茶事小,咱們宮裡又不是沒有?最重要的是不知這茶娘娘究竟是飲得還是不飲得,畢竟娘娘身懷龍種,可不像有些人那麼閒。”
秦淑珍的手頓了一頓,心中怒極,臉上並無異樣,只繼續洗著茶具。
上官薔嬌聲笑道:“你說的是,倒是本宮疏忽了。可本宮與姐姐一同進宮,向來不分彼此,留姐姐一人在這裡,委實有些不忍。”
秦淑珍抿唇:“妹妹說笑了,我不過虛長你幾個月罷了,再者說,我的婢女就不是人了?”
上官薔面上笑意不變,像是沒聽見她的話,雪吟繼續接著瑛時的話頭道:“說來咱們宮裡近期來人確實多了些,都是來蹭茶葉還是怎麼的,一個個的轟也轟不走,這麼好的茶葉,都是陛下御賜的,真可惜。”
“所以本宮才要與姐姐共飲一杯。”上官薔道,“那些人哪裡懂得喝茶,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再好的茶落到她們的嘴裡也是牛嚼牡丹,咱們珍貴人姐姐才是真風雅。”說著,拉住珍貴人的膀子撒起嬌來,“好姐姐,就討一杯茶。”
外人瞧著大約還真以為她們的感情是好得不得了。
珍貴人含笑推開了吉嬪的手道:“姐姐倒是想與你共飲,只是可惜眼下妹妹懷的是龍嗣,不當兒戲的,若是吃壞了可怎麼好?姐姐擔當不起,妹妹的起居飲食還是要有專人伺候的好。這茶,就當是姐姐吝嗇了。”
上官薔眼風一掃,哼了一聲。誰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如嬪和鍾昭儀在一堆宮人的簇擁下,攜著風雪漸漸的走近了:“大老遠就聞見這裡的香,便尋過來看看是哪個雅緻的人兒,吉嬪妹妹可是沒口福了,我等可有這個榮耀嗎?”
珍貴人忙起身道:“見過昭儀娘娘,見過如嬪娘娘。”一邊吩咐下人引兩人入座,親自替她們沏了茶。
吉嬪臉色難看,‘蹭’的站起來,欲要發飆,又覷著兩位娘娘都在,不成體統,但心裡想著,憑什麼同樣是嬪位,珍貴人對蕊喬依足了禮數,對她卻是視而不見,這不是擺明了甩臉子嘛!
蕊喬見狀,忙用手護住上官薔,藹聲道:“你眼下有了身子,和旁人是大不相同的,以後行走可要注意了,動作儘可能不要那麼大,你看四下裡天寒地凍的,本宮覺得吉嬪還是早些回宮歇著吧,省的惹了風寒反倒不美。”
吉嬪臉上露出一絲惋惜道:“那嬪妾就告辭了,不擾三位姐姐的雅興。”言畢,幽幽的轉身,略有幾分愁態的走了。
珍貴人起身納福,只是吉嬪才走出去一步就被蕊喬喝住道:“慢著。”
吉嬪不解的回頭,蕊喬定定望著瑛時道:“旁的人不知禮數,瑛時你可是在鍾粹宮裡當過差的,怎麼眼下珍貴人如何向吉嬪行禮你都覺得沒問題嗎?”
瑛時臉上陣紅陣白,結巴道:“是…是奴才的失職。”
珍貴人恍然大悟道:“啊,是了,因著平日裡與妹妹走動的勤,倒疏忽了禮數,是嬪妾的不是,此處向吉嬪請安了,恭送吉嬪。”
吉嬪揮了揮帕子道:“罷了,我與珍貴人情同姐妹,不拘這些虛禮的。”
“那看來倒是本宮多管閒事了。”蕊喬握起小小茶盅,在指尖轉動著,眸色落盡了碧色的茶水裡,遊遊蕩蕩。
鍾昭儀道:“如嬪說的也沒有錯,雖說都是姐妹相稱,但禮不可廢,若不然當初選秀,又何必專登的把人到鍾粹宮去調理!”
“是,是奴婢的失職。”瑛時垂頭跌聲的認錯。
“也有我的不是。”珍貴人擺低了姿態。
吉嬪怏怏的說無妨無妨,既然有人替她做了規矩,她就懶得再動手,總算是帶著人馬走了,珍貴人不由舒了口氣,重新落座道:“謝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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