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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沉穩又青春的矛盾氣息,帶著一臉升官發財死老婆一般的討喜笑容,簡直是春滿大地、暖回人間——解放了自己腦袋的黃瑾琛心想,當年西門慶肯定就是這麼勾搭潘金蓮的。
只見寇門慶……咳,寇醫生,輕聲細語地跟竇連青閒扯了幾句,就很好地把她的注意力從鍾將軍那裡轉移到了自己這邊,不知道是他技巧性十足,還是實在單純因為長得比鍾將軍和藹可親,方才緊張兮兮的女人好像放鬆了些,手指也不蹂躪自己的包了。
寇桐這才轉身對鍾將軍說:“這交給我吧,你去忙。”
鍾將軍點點頭,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寇桐又看了黃瑾琛一眼,黃瑾琛趕緊正襟危坐,假裝自己勤學好問,非常渴望留下圍觀。寇桐接過自己剛剛摔下來的外衣,搭在手臂上,對黃瑾琛說:“去那邊坐。”
然後回過頭來和竇連青說:“不要緊,我的助手。”
黃瑾琛最擅長的就是窩在一個犄角旮旯,大家都看不見他,然後好放冷槍,他可以數十個小時放緩呼吸一動不動,就像不存在似的,放在古代,絕對是個練龜息功的好材料。
果然,過了沒有一會功夫,竇連青就完全把這麼個活物給忘了。
等她慢慢放鬆下來,寇桐這才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包,然後非常自然地用一個暗示性極強的動作,把搭在手臂上的外衣放在一邊,竇連青下意識地就跟著他做了一樣的動作,把一直抱在懷裡的包也放下了。
隨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丟掉了一套屏障似的,露出了一點疲憊的表情,抬起手揉了揉眼角:“不瞞您說,我跟老姚……這些日子是有些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總是特別煩,問他什麼他也不說……”
“慢慢說。”寇桐把紙巾盒推給眼圈迅速通紅起來的女人,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不急,咱們慢慢說,老姚經常發火,還越來越沉默,是麼?”
竇連青點點頭:“是,我知道一家人需要溝通,電視裡都這麼說的,可是……他什麼都不愛和我說,也不能問,一問就發火,那天我回家,看見他還……還打孩子。他還把銅鎮紙往孩子頭上砸,你說那麼沉的一個東西,他就……我都以為他要死了,嚇死我了!我就跟他說,你要打死我兒子,先打死我吧……”
竇連青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寇桐低低地跟她說話,黃瑾琛在一邊看,誰知看著看著,就覺得無聊起來,於是摸出一邊的槍,輕輕地擦起來。
這是個遇上事什麼都做不了,只會哭的女人。從鍾將軍帶她進來,黃瑾琛就發現了,這個竇連青不但是個全職的家庭婦女,還是那種性格特別文靜特別軟弱,比一般人依賴性都強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平時過的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好像出了家門就找不著北似的,別人跟她說一句話,她都能提心吊膽半天。
像只兔子——這是來自黃瑾琛的評價。
他跟著寇桐做這份工作沒有兩天,就開始感覺無聊了,有種自己從前線下來以後直接變成了婦聯主任的錯覺,聽這種小鳥依人的女同志哭訴家庭問題,聽多了有點腦仁疼。
不好乾什麼還要和他過呢?黃瑾琛不理解,依照他的理解,一梭子子彈過去,什麼都痛快。
然而他依然訓練有素,看上去極有耐心地坐在一邊,注意力卻不願意再放在竇連青身上,轉而觀察起寇桐來。
當年黃瑾琛對寇桐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特別篤定的聲音。
戰爭中,這個男人就像一塊放哪都不怯場的萬金油,誰倒下他都能扛上似的,他挑起眉盯著寇桐因為身體前傾而微微彎曲的後背,對方身上除了研究院那件蒜皮一樣的袍子外,只有一件襯衫,使得他的脊柱突了出來,黃瑾琛出神地盯了半晌,就得出了“腰真細”的這個結論。
這麼一個爺們兒——黃瑾琛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寇桐有經驗地安撫女人的情緒,誘導她說出老姚更多的情況,一邊詫異地想——怎麼要幹這種活呢?
他又挑剔地看了女人一眼,心想這也就是在所謂的文明社會,蝦米小魚都有“人權”,如果是弱肉強食的遠古時期,這種貨色還用得著活麼?
他們槍林彈雨,十幾年在黑暗的深淵裡摸索出整個世界的太平,中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對這個國家和社會幾乎仁至義盡了,保護下來這些平民的命,保護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地坐在家裡,像個人一樣,有尊嚴的活著。
這些人還要怎麼不知足呢?整天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哭哭啼啼,四處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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