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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毛小子看扁?但是AA制是誰都知道行不通的,即使最為吝嗇的人也受不了這種在洋人看來十分可笑的難堪。
看完電影出來,一諾不住地評論著那個鋼琴師如何成了人類藝術家的悲劇命運的代表性人物,並指出其實藝術家在平常生活中比戰爭中更加難以生存。程雪不能理解,就說:“那還不是怪他們死抓著藝術不放?不然怎麼會自殺?”一諾明白她指的是顧城,說:“藝術家並不是缺少物質,而是跟現實的敵對關係使得他們孤立。”程雪終於明白一諾為什麼選擇從周圍環境中孤立出來,原來他自詡為藝術家。哈哈,總有說夢的痴人。“太複雜了,還是不要說了,到那邊去。”一邊蕩著鞦韆的幾個洋人少年說笑著,見到他們走來就離開了。他們也蕩起鞦韆。“你怎麼背對著海?”一諾問道。“傻瓜,我不想被曬黑。”“這兩年流行棕色面板,你看那邊的廣告。”程雪看著旁邊不遠處一個巴士站上的大幅廣告,上面是一位黑人混血邦德女郎,她的面板是很好。“大概跟光線投射有關係吧,誰的面板也不會那麼有層次感啊?”程雪回頭發現一諾的眼神注視著自己敞開的領口,一瞬間躲開了,她暗自發笑。她沒有想到幾天以後,也是在這個沙灘,一諾的舉止是那麼驚人,讓她難以承受。
她知道在男女之間不會存在什麼友情,也沒打算跟他交朋友,兩個人只是自然而然的走近,互相關心起對方的生活。一諾慢慢學會了如何剋制自己表達的慾望來傾聽,畢竟他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程雪說了一些就覺得不對勁,指著旁邊的景物開了些不知所云的玩笑。一諾想附和她,但不符合他的性格,低頭沉思起來,把局面搞僵。程雪只覺得好笑,一個連女人都不會哄的男人真是失敗,難怪他無法合群,看來這是必然的結果。另一方面更加深了對他的好感和安全感,至少證明他不會說謊,而這一點對於她,是除了生命和金錢之外最重要的東西。她想好好珍惜他的這個品質,就像珍惜一塊從廢棄的礦井邊撿來的金子。
“不願意學商科就學願意學的唄。”她安慰他道。“不知道學些什麼,其實我並不愛學習。”這一點程雪深有共鳴。當初她也不願意學醫,家裡情況不好,不學就沒出路。可像他家裡這麼富裕,完全可以學些自己喜歡又用的上的科目。“聽說市場營銷不是很好玩嗎?我的同學說做銷售感覺就像打仗,很刺激,雖然也很累。你家裡不是有工廠嗎?”“跟我有什麼關係?家裡一團亂麻,我不想插一手。”這種話在程雪聽來無異於虛偽,同時令她這個窮人家的孩子內心很不平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費盡心力只能溫飽卻知足,有人含著金鑰匙出生還喊冤。“你如果經歷過我的人生,看法就會不同。”程雪嘆口氣說。她說完立即後悔,怕引起他的追問,惹出不堪的回憶。結果不出所料,一諾還是問了。“問什麼?小屁孩兒懂什麼?”程雪說出又立即非常後悔,怎麼能這樣傷他的自尊心呢?他果然低下了頭,看著海面發呆。
這之後程雪又晾了他幾天,另外也因為工作忙,每天回家雙腳都像灌了鉛不願意再挪動。麗莎需要她的陪伴,和她講解少兒節目裡那個做了三十年孩子王的老阿姨如何如何厲害,會講好多好多永遠講不完的好聽的故事。她也趁機學些英語,跟著麗莎看小朋友節目這麼學反倒不會有壓力。她甚至學到了老師沒有教過的尿尿和拉屎,雖然這是和吃飯一樣重要的事,但無論誰都害羞提及。
房東從澳洲出差回來了,講了那邊的情況給她聽,卻沒見帶回任何禮物,好在她從來沒指望過,並不是說她經常買給麗莎零食就會希望有所回報。在這邊這麼久,換了好幾個房東,印度人,白人,毛利人,上海人,都見識過了,房東與房客之間就是那麼回事,*裸的金錢關係。她不以為然更是因為這比起國內虛偽的親情和友情還要實在一些,簡單一些,不會讓人累得窒息。房東慨嘆著這邊除了車便宜之外,什麼都比那邊貴且不好,最要命的是賺錢難。程雪很不理解,他一個奧大畢業的碩士還說難,那豈不是沒人覺得容易了?還好吧,我的工作就不錯啊。儘管地位比不了國內的醫生,那時候是女王,被病人家屬捧上了天,偶爾不注意發自內心的照顧一下,他們就感激得五體投地。這裡只是一個發牌客,和餐廳的服務生沒什麼區別,他們端過去的是盤子,我發出去的是紙牌。來來往往的客人誰也不會記住你,更不會感激,除非你能讓他們贏錢,而那是絕不可能的,所以就永遠不會有人在乎你。
一諾得不到她的電話也不好意思打給她,他已經掌握了她的作息時間,閒下來就去賭場扔兩個硬幣,買一杯酒坐在吧檯上看著她,並不想打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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