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後,盤膝而坐,伸出雙掌抵住後心。
隔著層層羅衣,他卻依然可以感覺得到掌下肌膚豐澤滑膩,如一方最最美好的羊脂白玉引起綺思遐想。
他微凜,立刻記起此刻攸著她生死大事,淨心滌念,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她體內。
內力流動運轉九周天,直至封舞體內凝滯的真氣完全通暢,順行無阻,他才撤開雙掌,睜眼看向半路學醫卻已取得卓著聲名的兄長。“她的病,可有大礙?”
司馬曄收好針囊,重新為封舞把了一次脈,淡淡道:“她積鬱成傷,外感風寒,一定要細心調養方保無恙。”
“積鬱……成傷?”司馬昂凝視著封舞緊鎖的黛眉,欲語無言,只是心痛。
小舞兒的傷心事有那麼多,他該如何做才能為她撫平心傷?
司馬曄卻只看著弟弟含愁的眸,冷聲提醒:“她不是你的責任,別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肩上扛。”
小九什麼都好,就是心地過於良善,見不得他人的不幸,總想為人分憂。但他再能幹,畢竟也只是一個人,總是這樣糊塗地善良下去,遲早把自己壓垮。
司馬曄冷淡的眼只關注著自己的親人,正如在司馬弈與封舞之間,他可以毫不猶豫選擇前者,對他來說,一個司馬弈,比天下蒼生都重要得多。
他學醫,並非為濟世救民,普渡眾生,惟一的原因只是醫好司馬弈。
司馬昂自然瞭解兄長個性,聞言只是輕聲道:“小舞兒,也是咱們家的人啊。”
甚至,她本來有可能成為弈兒的妻子。
“是。”司馬曄承認,提起藥箱,走到門邊又回頭,“所以,我會醫好她。你不用擔心。”
對這少女,司馬家確實有所虧欠,他會沒法補償。但他不希望小九為此耗費心力,所以才會破例說出這樣的承諾。
對十五歲便被迫離家,一直在外奔波的幼弟,他一直有著深深的疼惜,連重話也不曾捨得對他出口,當然也就分外耐心。
既然小九這樣說了,那麼封舞,從今天起,就是司馬家的人。
是誰在一直看著她?
封舞難受地轉側螓首,沉沉昏迷的神智中,卻有一根纖細的神經靈敏地察覺了加諸身上的視線。
許多天,她一時猶如置身烈火之中,無比炙熱,嬌軀如被火焰吞噬,焚燒成燼;一時又似投入冰窖,嚴寒刺骨,連神志都被凍僵。然而半夢半醒之中,她總能看到一雙眼,帶著暖暖的關心,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每一次她總想對那雙眼的主人說些什麼,好抹去那眼底的憂慮,卻總在未出口之時,又已陷入另一輪的昏迷。
那雙眼,無比熟悉,她在夢中都曾見過無數次。
是誰?是誰?
她惶急地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因知道那個人對她而言,是最最重要無人可以取代的存在。然而記憶一片空白,曾刻骨銘心的過往,也似褪色慘淡,在腦海中不留鱗爪。
不不不不不……她拼命搖頭,不要忘,不能忘,如果沒有那個人,則她一切過往,都不會有意義。
父母的死,或是被弈少爺退婚,與失去那個人比起來,都似無關緊要,不足輕重。
一定要想起來,那個人……那個人……
她貝齒緊合,香汗淋漓,感覺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輕輕印上玉額,為她擦去汗,有人低低道:“小舞兒,做噩夢了麼?別怕別怕,我會一直在這裡。”
“九爺……”她輕吟,腦海中“轟”然一聲,無數景象紛迭而至,如春雷喚醒大地,所有神志頃刻復甦。
床邊人來人往,她知道為她把脈針炙的是五爺,打雷似的說“丫頭片子就是嬌弱”的是七爺,站在床邊半天不說話的是三爺,帶著些微哽咽對她說“抱歉”的是三夫人,被人再三勸說才離開的是弈少爺……而一直看著她的人,是九爺。
在他的注視下,一切不適都惟化為烏有,她的昏迷似乎只是深度沉醉。潛意識中,她甚至不願清醒,怕一睜眼九爺又將遠離。
明知道九爺寬仁,對誰都溫柔,明知道九爺視她如一個晚輩……她仍然沉醉,貪戀這片刻溫存。
“君若清路土,妾若濁水泥……”
恍惚的少女低訴著深埋心底的悲哀,傾盡了珠淚,傷心更加沉痛,不願睜眼,不願面對……
現實中,她與他相差天淵之遙,這咫尺天涯,要如何才能走到一起?
君若清路土,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願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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