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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因為我知道這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秘密。它讓我痛苦了一百年,這一百年我是在無數的夢魘中過來的,每一次我聽見遭劫的傷鳥在痛傷的振翅中引著蒼涼的悲鳴,我就禁不住流淚。我四周隱藏著太多的殺機,它已經成了我生命剝離不開的部分。
竹林裡的風不斷吹來,璜神的眼睛有著柔和的光,也有著無限的神傷。他喃喃地說,你們還是回去吧,能夠上得提坦門來,已經是夠幸運了。
不,璜神……
知道秘密的人,必死。璜神轉身走進了木屋,然後窗子映出瑩雪一般的光。
提坦門的朝暉有著不同尋常的輝煌,所以清晨的提坦門有如燦爛的霞珠。而站在黃昏的提坦門前,我們可以看見鴉影侵入斜日的光圈,把黃昏的豔麗磔碎成寸寸黃金。遠處的秀岫在薄薄起靄,山岩上的黃花在靜靜抖落;更遠處,明瀲的波流融進無限的夕照,消盡了白日裡狂亂的音樂,只靜靜地向著黃昏的黑暗裡淌去。
璜神一直沒有從小屋裡出來。
我、寒武和寒煙在崖頂上已經迎來了提坦門的第三個黃昏。每當此時,小木屋裡的瑩雪一樣的光就會從窗子瀉出。其間冥天的身影有時候會在竹林中出現,如風雪一樣的幻夢飄零,然後默默走開。寒武的靈力已經恢復,他的晞笛的樂韻時常在提坦門前回蕩,使人神思飄浮。
暮合四野的時候,我們都聽見了屋裡璜神的聲音,他說,你們進來吧,我來給你們講個故事。
一千年前,我還是昆璜家族裡一個非常年輕的魔法師。那個時候我惟一的夢想就是成為天下最偉大的魔法師。那些巫術、占星術、幻術使我著迷,我每天的功課就是研習各種各樣的魔法秘笈。我一直以為,魔法師最高的境界就是他的靈力和幻術沒有人能夠比擬。
我生來就是一個天分極高的孩子。我自信我的天分是沒有人能夠超越的。還是嬰兒的時候父親就常常抱著我在茫茫的夜空下觀測星象。我的神思可以伸展到宇宙最玄機的星象雲團中,雖然我不能透過語言來傳達我所看見的宇宙的奧義,但父親可以從我的眼瞳裡洞觀到神明與永珍的精神。
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靈力很高的魔法師了。人們都知道昆璜家族有一個靈術天才。所以我從兩百歲的時候就開始接受各種挑戰。八百年裡我在家族的昆璜罡星臺擊敗了無數的靈術師和幻術師。每一次的勝利都給家族帶來了無限的榮耀。很多的靈術師和幻術師都以能夠擊敗我來作為他們修靈的最終的目標。然而只有父親,對於我的每次勝利表現得非常平淡,每一次勝利之後,他淡漠的表情都會把我從快樂中拉進巨大的懊喪之中。
有一次父親把我領到昆璜罡星臺上,對著滿天飄舞的雪花說,孩子,當你打敗了像天空中雪花一樣多的對手之後,你也許會成為人們頂禮膜拜的魔法師,但是你看看這滿天的雪花,你看到什麼了?
我靜靜地觀望著,很久很久。我說,虛空,父親,我看到了虛空。
父親笑了,他撫摸了我的頭,轉身走開。
我是對著虛空作戰……
從此我開始厭倦挑戰。每當我在家族的昆璜罡星臺上贏得勝利後,看著對手們的頭髮和術袍在風中靜靜地飄動,沮喪出一片蒼白的落寞,我的勝利就會使我更加憂傷起來。我意識到,其實我和他們沒什麼區別,他們每一次的失敗換來的都是落寞,而我每一次的勝利面對的都是虛空。我和他們一樣,都是在進行一種毫無意義的、無休止的爭鬥。這種爭鬥可以讓我打敗他們,卻永遠也擊敗不了我自己。
我變得沉默起來,再也不去昆璜罡星臺。昆璜家族從此多了一個孤獨的魔法師。
人們常常看見他在昆璜家族的禁地仗天聚冰岩上獨自沉思,聚冰岩上常常鬱結了凝重的冰雪,一如他勘不破的心結。
每當此時,昆璜家族就會有人想走近我,給我安慰和鼓勵,但都被我的父親阻止。他說,如果你們想讓他走出鬱結,那麼就給他時間憑藉自己的力量去感悟生命的真義。
直到有一天,昆璜家族來了一個少年,他說,我是天傾帝國的皇子颯赫,我來挑戰璜神。
我告訴他我不接受挑戰。他說,我也不是為了挑戰而來。
那麼你為什麼而來?
虛空。
看著這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如一團飄搖的雲一般的皇子,我說不出話來,良久,我們都笑了。我們在同樣的虛空面前感覺到了對方的溫暖,因為我們都覺得有人在和自己共同承擔虛空的冰涼。
我和颯赫皇子的競賽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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