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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皇帝聽他話中有話;婉言一笑:“那你且說說;是什麼讓母后整日茶飯不思?”
福德安在宮中小心謹慎了三十載,這察言觀色的本領最是拿手。昨日從傾顏宮出來,小皇帝面色雖無表露,那眸子的寒意卻叫他膽戰心驚,小心翼翼伺候了一宿。方才面上雖笑著,眼神依舊如昨日一般寒霜。
“老奴,老奴可猜不出來。”福德安側頭偷抹了一把冷汗,“只太后心裡裝著事兒,任誰都瞧的出來,就是老奴老眼昏花也知太后那是心結。”
說到這,小皇帝眼中的寒氣方才散去一些,望著前方道:“朕何嘗不知,可母后不肯開口,做兒子的能如何?”
“皇上心慈,替太后擔憂。”福德安趕緊勸慰了一番,不忘道:“莫操勞了龍體才是。”
小皇帝嘆了口氣,道:“傳朕旨意,今日起把福嘗丘調到永寧宮,那些嬤嬤朕不放心,讓福嘗丘好生伺候。另外……”小皇帝說著腳下一頓,望著福德安,“你那日跟朕提過的,你那徒弟叫什麼?”
福德安心下不安,趕緊回道:“愚徒,李尚喜。”
“哦,尚喜,到是個好名兒。”小皇帝放緩了腳步,“跟著你多久了?”
“七八年了。”
“提了做副總管吧。”小皇帝輕嘆了口氣。
福德安一愣,隨即猛地跪下扣頭謝恩。小皇帝垂手拍了拍他的肩,朝前而去,福德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上。
“福嘗丘是你親弟,朕也不虧待,他若不願,就讓他來找朕。”小皇帝上朝前道。
福德安心中暗驚,小皇帝今日不論是神情語氣都不似往日。按宮內規矩,宮內一切事由都由皇太后掌管,福嘗丘調任一事按理也得經太后的手。可小皇帝這番倒是有了掌權的苗頭,福德安揣測一陣,心中只為福嘗丘祈福。
柳卿雲與蘇文謙在朝廷前相遇,兩廂裡行了禮,相互一笑,便領著百官進了殿內。蘇文謙立在文官的首列,柳卿雲為護國將軍,自然立在武官的首列。福德安看了看殿下的百官,收了心思上前朗聲:“百官,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忽的群臣中就起了一陣議論聲,堂上小皇帝單于穩坐在龍椅上。一身金色五爪龍袍,頭戴寶珠金冠,襯的一張小臉格外神采奕奕。而本該皇太后垂簾聽政的側坐如今卻空無一人,怪不得百官議論。
柳卿雲與蘇文謙對望了一眼,就聽福德安咳嗽了一聲,“大人們稍安勿躁。”
小皇帝緩緩站起身,繞過龍案,立在百官面前。柳卿雲心中一動,怔怔的望著小皇帝。只見他負手而望,俯視著殿內百官,讓人難以相信那威嚴之氣竟從一個十三歲的孩童身上渾然而出。
百官靜默的望著,這個年輕的帝王。
“今日起,朕親政朝堂。”
百官一片譁然,小皇帝輕輕一笑,接著道:“兩日前,罪臣單親王子夜帶騎兵三千至永寧宮逼宮,皇太后受驚。”
百官又是一片譁然,唯有柳卿雲與蘇文謙面不改色。
“有功者,朕記得,逼宮者,朕絕不會放過!”小皇帝忽的面色一變,厲聲道:“你們一班朝臣,都曾追隨先皇。先皇在時各個都是畢恭畢敬,卻都不曾信過朕!太后好欺矇,朕更好欺矇是不是!”
“臣有罪!”百官跪了一地。
“你們當真有罪!?”小皇帝冷笑一聲,“只怕你們認為有罪的,是朕!”
“臣等不敢!”
見朝堂下百官俯首跪地,小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穩了心神接著道:“太后如此縱容你們,朕若是個昏君,興許你們更高興,這大王朝亡了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要佔山為王!”小皇帝一拍龍案,“誰對朝廷有怨,誰不服朕,今日只管站出來!朕親自給你個說法!”
“臣等不敢!”
“不敢?哼,你們嘴上說不敢,倒是敢做。”小皇帝從龍案上拿了個摺子,丟到了福德安身上,“傳閱。”
蘇文謙只看摺子上“疆州鎮北軍大帥何仲守為千萬兩賑災款一事”心裡便是咯噔一聲,這疆州的監察御史哪兒去了?雖大王朝不曾言說武官不得上奏,可這事,明擺著是監察御史的範疇。疆州到底是亂成了什麼樣?奏事的摺子竟是由武官上奏!
待百官傳看罷,各個都大氣不敢出,小皇帝冷眼瞧了一眾,“操計民生之事,竟然是武官上奏……”
福德安正要把摺子遞迴小皇帝手中,哪知小皇帝伸手猛地拍在地上,怒道:“如此可笑!難不成你們這幫廢物要替了朕的大軍去打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