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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弘基回答。第一次撒謊,他有些緊張。但在心情比自己還緊張的人面前,反而顯得鎮定無比。
“固若金湯?”眾人的目光一齊向李旭掃來。李旭的老實厚道在軍營裡是出了名的,大夥雖然總笑他木吶,但在這非常時刻,同樣的話在他口中說出來,要比在別人口中說出來可信得多。
“對啊,大夥看不出來麼?”李旭不屑地看了看大夥,按劉弘基事先教好的說辭解釋道:“辛將軍麾下的三萬多大軍就在咱們邊上,與懷遠鎮互成犄角之勢。敵軍若攻辛將軍,咱們從背後襲之。敵軍若攻懷遠,辛將軍必斬其側翼。而雙方僵持時間一長,我柳城、盧龍大軍必至,高麗人則陷入重圍,有全軍盡墨之險…”
這是歷史書上講過的戰例,楚國大軍曾經以這種陣勢抵抗了秦軍三個月。大隋不是弱楚,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派來百萬援軍。
“敵方主將不是傻子,他才不會冒這麼大風險來攻。”劉弘基大笑著補充,彷彿真的剛剛與李淵探討過眼前局勢。“唐公以為,河面結冰後,敵軍必以偷襲、騷擾為主要手段,絕不會與我們正面交手。”
聽了這話,眾人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輕鬆起來。懷遠鎮的城牆修得比較結實,如果敵軍只是小股兵馬來騷擾的話,很難越過這麼高的城牆。況且大隋邊軍的駐地離此的確不遠,看到懷遠鎮燃起了烽火,他們一天時間就能趕來增援。
“幾位哥哥放心,有什麼異常情況,我和劉大哥絕不會瞞著大夥!”李旭拍拍王元通的肩膀,低聲承諾。
“況且皇上也不會讓唐公真的冒險。按輩分,他們可是姑表兄弟!”劉弘基低下頭來,滿臉神秘地向大夥透漏。
“放心,放心!”王元通等人笑著點頭。皇上和唐公是親戚,這話大夥都聽說過。他再糊塗,也不會拿自己的表哥去送死吧,眾人以常理推測。
那一刻,沒有人想到,聖明皇帝曾經毒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堂、表兄弟更是殺過不止一個。只是覺得即將到來的戰鬥已經沒有那麼恐怖,窗外的風聲聽起來也不像原來一樣焦灼。
“唐公說了,敵軍不敢真的來攻城!”當晚,不知道誰把從劉弘基這裡探聽來的“訊息”走漏了出去!
“劉旅率和李隊正都沒著急,還在那跟幾個大人喝酒吃肉呢,咱們急什麼!”有偷偷跑去檢視情況的人回頭向夥伴們彙報。主將如果逃命,肯定會帶上自己的心腹。而他的心腹還在繼續醉生夢死,眼前即便有危險也不會太大。
想想唐公當時不慌不忙的表現,大夥的心情更安定。抱著刀劍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起來,眾人愈發佩服“唐公”的判斷。昨夜的傳言一點都沒錯,高麗人在踩碎了一段冰面後,主動縮回了對岸的遼東城。負責在大隋邊境一側警戒的左屯衛大將軍辛世雄也鑑於惡劣的天氣,將所部兵馬撤入了懷遠鎮北側十里的軍營中。敵我雙方又陷入了落雪前的僵持階段,隋軍不越境攻擊,高麗軍也樂得保持暫時的和平。
那一夜衝突的代價是,一個過了岸卻失去了後援的高麗千人隊被辛世雄將軍全殲,無確切數字的高麗士兵跌入河中凍死。而倉卒趕赴河邊迎戰的大隋行軍也死傷了七百多人,其中有五百多人是凍傷。
懷遠鎮保護輜重的弟兄們也“陣亡”了兩人,他們在後半夜時偷了戰馬準備逃走,結果剛剛衝出營門就被隱藏的暗哨射下了馬背。李淵當眾處死了他們,並將首級懸掛了三日。然後宣佈以與敵相遇力戰而亡的待遇收葬,並將陣亡的訊息通知了其家所在的郡縣。
這個處理結果讓很多人震驚,但沒有人抱怨唐公殘忍。總體上講,李淵是個不錯的上司。他不受屬下孝敬,不克扣伙食,並且對大夥平時偷偷溜出去喝酒等違背軍紀的小過也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唐公平素待大夥不薄,那兩個傢伙臨戰時卻當了逃兵,實在太不夠義氣!”齊破凝私下裡如是評價。這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來懷遠鎮當兵的世家子弟們大多數武技不高,上進心也不強,但朋友義氣多少都能講一點。
“慈不掌兵。唐公這樣發落,已經顧及了他們家族的顏面!”劉弘基低聲附和。這是一句實話,世家大族比較在乎顏面,如果那兩個人的屍體以逃兵的身份被送回家鄉,整個家族都會為之蒙羞。
議論聲中,誰也沒心思再去計較訓練強度為什突然加深了許多,軍紀為什麼突然嚴格了許多,連晚上不得主官批准不可出營的新規矩,都在不折不扣地被執行了下去。現在大夥由後隊變成了前鋒,而真正的前鋒還在涿郡遲遲未發。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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