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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就變得細細碎碎,無法再被清楚地分辨。同時,睡在對面耳房的小翠警覺地爬起來,捧著油燈走向外廳。
片刻之間,李旭已經披上了衣服,快步走到了屋子門口。“你去睡吧!”他接過油燈,向小翠吩咐。“來人應該是周大牛和趙司馬,如果萁兒問起,就告訴他我去前院的書房了!”臨出門之前,他又解釋了一句,然後快速合攏門,把溫暖擋在寒風的勢力範圍之外。
正如李旭從低語中分辨出來的那樣,來人是周大牛和趙子銘,兩人都被夜風吹得不輕,鼻孔中不斷地向外滴清涕。見到主帥這麼快便出現在眼前,他們都楞了一下,然後趕緊抱拳躬身。
“不要多禮!”李旭伸手托住二人的胳膊,然後向趕來侍奉的親兵們大聲吩咐。“趕快把書房的炭盆升起來,給周將軍和趙司馬各取一床被子!再去廚房傳人,燒三大碗薑湯!”
親衛們答應一聲,快速遠去。待屋子裡的蜂蠟香燭都被點起來後,趙子銘用力抽了抽鼻子,啞著嗓子彙報:“有兩件事情,屬下無法判斷其利害,所以不得不找人商量。而周將軍聽了之後,建議這兩件事情最好早點讓你知曉…”
“其他人沒被你們兩個驚起來吧!”李旭笑著打斷他的話。他不怪趙子銘進退失據,但不希望自己和司馬和侍衛統領的行為給其他人造成太多困擾。眼下博陵六郡最需要的是安定,幾個核心人物的行止是否沉穩往往會在民間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只是我們兩個人。今晚軍中輪到趙司馬值守。而屬下剛好負責下半夜的巡邏。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驚動第四個人!”周大牛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解釋。
他的話又被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打斷。書房的門再次開啟,幾名親衛抱著重新點燃的炭盆入內。錦被、熱茶、手爐也陸續送到。有股檀木香氣開始在屋子中瀰漫,暖暖地,令人暫時忘記屋子外的寒風。
直到屋子完全被炭火烤暖後,李旭才示意趙子銘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吧,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驚詫?”
“有兩件事情!福禍都很難料!”被主帥鎮定的行止所感染,趙子銘的心也漸漸沉穩了下來。“上個月,霫人的大可汗蘇啜西爾病死,他的弟弟蘇啜附離接管了西爾可汗的所有權利,包括妻子!”
“是王可望將訊息送回來的?”李旭皺了皺眉頭,追問。王可望是李旭在草原上那間貨棧的掌櫃,同時,也承擔著一部分及時將草原上動靜送往中原的任務。眼下草原上已經降了大雪,送一封情報到博陵來,也許要付出幾條人命為代價。但霫部汗位更替,絕不值得王可望下這麼大血本。草原上父子相承,兄終弟及的行為司空見慣。只要不是親生母親,後任大汗娶前任大汗的妃子沒任何道德障礙。從漢人角度來看,此事有悖倫理。但從草原上的生存環境來看,正是這種繼承關係,才保證了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能繼續活下去,而不是被生生餓死。
不待趙子銘斟酌好答案,周大牛在旁邊搶先補充,“是潘佔陽大梅祿拜託王可望送訊息回來的。他在信中還說,蘇啜附離告祭狼神時,阿史那古託魯,阿史那俟利弗、阿史那咄苾三人同時先後到賀。啟民可汗雖然在病中,也派了他的兒子阿史那什缽苾前來賀喜。幾家阿史那把酒言歡,好得像親骨肉一樣!”
“他們本來就是親骨肉!”聽完大牛的話,李旭咧嘴而笑,眉宇之間卻帶出了淡淡的苦澀。不怪趙子銘和周大牛二人進退失據,即便是他,聽完了後半段敘述也無法再沉住氣。這兩年正因為始必可汗和幾個弟弟互相之間明爭暗鬥,突厥人才沒有對中原造成致命威脅。而幾個阿史那突然言歸於好,對於距離草原最近的博陵和幽州,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趙子銘扯了扯搭在肩膀上的被子角,彷彿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塞外的陰寒。“阿史那咄苾的牙帳在五原,阿史那俟利弗的牙帳在克魯倫,距離索頭水都有近千里遠。他們千里迢迢趕到月牙湖邊,肯定不只是為了喝場酒!”
幾個大部落的聚會,當然也不是隻為了喝酒吃肉。數年之前的徐大眼就利用草原上的冬天,整合月牙湖畔的所有霫人,為索頭奚部準備好了要命的墳墓。如今,同樣的事情又在草原上重演,只是眾埃斤們的合夥算計的物件換了另外一個目標。
那個目標是整個大隋。在突厥人眼裡,可沒有楊家、李家、王家和宇文家的分別。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中原。每當中原衰落之時,都是塞外部落南下的良機。
只可惜,在此時,還有人想著利用突厥人之手復自己的家仇,還有人把突厥人作為自己爭奪皇位的強力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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