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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櫃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問。自從對方進了他這個店,老人就一直祈禱上天大發慈悲,保佑自己躲過這場劫難。而上天沒聽到他的祈禱,軍爺還是發怒了,準備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店裡本來就寥寥無幾的食客們同時站起身,把飯錢放在桌子一角,悄悄地溜了出去。軍爺找麻煩,他們可不敢管。這些傢伙都是從遼東歸來的亡命徒,殺了人,往郊外的山溝裡面一鑽,沒幾天就能聚起一票人馬。惹了他們,全家上下,連街坊鄰居都不得安生。
“不,不要了,結帳!”李旭醒悟到自己的行為嚇著了老人,歉然地笑了笑,說道。他不奇怪別人把自己當作兵痞,雖然離開雄武時他沒有帶一個隨從,也完全改穿了市井百姓常見的裝束。但長時間的軍旅生涯已經在他身上打下一道深深的印記。無論走到哪,不出半柱香時間,人們就會分辯出他的身份,繼而遠遠地躲到一邊去。
“軍爺,您說結帳?”老掌管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兩個月來,過往的兵大爺他見多了,都說皇上准許他們沿途白吃白喝。不連搶帶拿就算開恩了,誰曾付過一文錢來。他用顫動的聲音又確認了一次,得到李旭的再次肯定後,才撩起衣角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小本生意,不,不敢算錢,軍爺若是吃得慣,賞,賞個本錢吧。五,不,三,三文就足夠了!”
“三文?”李旭驚訝地問道。舅舅家開著飯館,他知道自己今天吃的一盤驢肉,三個饢是什麼價格。雖然自己在家的時候大隋朝糧食便宜,這頓飯三文錢也不可能夠本。他光顧著奇怪,過於誇張的表情卻嚇得老掌櫃連連擺手。“不要了,不要了,軍爺吃得慣就好,就好。小二哥,趕快給軍爺再切三斤驢肉包上,要帶筋透花的,不要有一星點白肉在上面!”
“唉,馬上就來!軍爺稍等!”小二答應一聲,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在肚子裡問候那個不要臉的兵痞祖宗八代。“吃人不吐渣的白眼狼,早晚得添了壟溝!什麼東西,就知道欺負平頭百姓…”
看著飯館裡雞飛狗跳的樣子,李旭知道自己又惹了禍。從軍日久,自己居然忘記了外邊的人情世故。想到這,他歉意地從隨身行囊裡掏出三十幾個肉好,一股腦塞進老掌櫃之手。一邊塞,一邊儘量和顏悅色地解釋:“老丈莫慌,我不是來搶東西的。這些錢你收著,今天的飯,連帶後邊正切的肉!”
“爺,爺,用不了這麼多,用不了這麼多!”老掌櫃嚇得一哆嗦,把所有銅錢都丟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趴下去,老人一邊揀,一邊大聲解釋。“真的用不了這麼多啊,軍爺,您來這吃飯,已經賞小老兒臉了!”
一隻突然伸到面前的手打斷了老人的喊聲。那是一隻同樣長著繭子的手,手指長而有力,但非常粗。手心中間,擺著幾個銅錢,不是施捨,是實實在在地支付。
老人抬起頭,茫然不解地看著蹲在他對面的李旭。他看出來了,眼前的後生是個好人,和以往的那些的兵痞們完全不是一路貨色。猛然想到了什麼,他跳起來,三步兩步奔向後院,邊跑,邊大聲叮囑,“您稍後,我馬上就給您拿肉來。小二啊,別加佐料,軍爺是好人,好人哪!”
後半句是叮囑店小二的,聽得李旭一愣,旋即啞然失笑。當年在舅舅的酒館,他就曾經這樣給前來打秋風的趙二狗子下過料。鼻涕、耳屎抹了幾大坨,趙二哥卻吃得嘛香。今天,同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看看桌上剩下的飯菜,肚子裡有些犯惡心,心中的感覺卻突然變得十分親切。
他又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了,離家門不到二百里,努力趕,只要兩天時間,就能趕回家與父母團聚。想到大半年未見的雙親,他臉上笑意更濃,恨不得插翅飛回去,看看家中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老掌櫃很快轉了回來,帶著滿臉歉意,“軍爺,您再等等,我讓他們給您煮壺好茶。驢肉剛要出鍋,新鮮熱乎的,保證乾淨。”他手足無措,就像作賊被捉了現行一般窘迫。看看桌子上的酒菜,指天發誓:“這個,這個保證是乾淨的。小老兒以王家先人的臉面擔保!”說罷,老人抓了一雙筷子,夾起李旭吃剩下的菜,接二連三填進嘴裡。
注1:皇天原,即董杜原,在今河南靈寶縣西北。關於楊玄感叛亂的具體記錄見資治通鑑。酒徒個人認為,資治通鑑上記載的宇文述六月二十八日從遼東回師,八月初一在上洛平定楊玄感,以及叛軍列陣五十餘里的記載均不屬實。從地圖上看,從鴨綠江到董杜原的直線距離是一千六百公里,宇文述率軍每天走一百里,才能按期趕到。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當年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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