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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眼下自己所面臨的困境。剛才之所以罵李旭沽名釣譽,他是抱著一種試探的心態,想看看屬下將士對南邊那個近鄰持何種觀感。但結果非常令人失望,除了沒有什麼本事的曹元讓外,其他將領明顯對那個近鄰大半年來的作為頗為讚賞。
多年軍旅生活養成的本能讓羅藝感覺到博陵軍大總管李旭將是自己的一個勁敵。雖然對這個最近快速崛起的年青人,他也曾經極為推崇。此人和自己一樣擅用刀;和自己一樣為了出人頭地而打拼;和自己一樣憑著過人的本領笑傲群雄!和自己一樣對出身和家世不屑一顧。有時候,羅藝甚至覺得李旭就是自己當年的影子,一樣歷盡艱辛,一樣百折不撓。但欣賞歸欣賞,有這樣一個與自己類似的人擋在幽州軍南下的必經之路上,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隱隱約約的,已經年過半百的羅藝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畢生事業能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李旭是道唯一需要面對的坎兒!
在此子沒有赴任之前,羅藝的所有謀劃都執行得有條不紊。這幾年,除了虎賁鐵騎駐紮的漁陽、安樂和北平外,河北各地戰亂多年。大量為逃避匪患而遷移來的富戶為虎賁鐵騎的擴充提供了充足的稅金。即便在朝廷切斷了補給的情況下,虎賁鐵騎依舊可以維持在一萬人以上的規模。在平原上,一萬人馬皆著具裝的鐵騎可以踏碎一切阻礙,無論是薛世雄還是楊義臣,明知道羅藝這個幽州大總管是自封的,卻都不敢輕易搠虎賁鐵騎鋒櫻。
不需要太多時間,只需要兩年。只需要再積累兩年,羅藝就能保證自己於虎賁鐵騎之外再練出一支可以攻城拔寨的精銳步卒來。鐵騎和步卒相互配合,席捲中原、揚眉吐氣的機會指日可待。
但憑空殺出個李旭來,把幽州的大好發展形勢攪了個支離破碎。博陵、上谷各郡不再被盜匪侵擾了,那裡的氣候遠比幽州和遼東溫暖,因此也吸引了更多的富戶。博陵、上谷等郡的賦稅定得很低,大總管李仲堅似乎根本沒有和人逐鹿天下的覺悟,所以麾下士卒很少,也不需要地方上負擔過多給養。
更令人氣憤的是,此子幾乎沒花多少代價便獲得了仁德之名。無論是被他安置的百姓,還是被他用小小官位收買的人,幾乎都在積極為他造勢。亂世之中,這種名氣的價值遠遠超過數萬精兵,令所有試圖與他作對的豪傑,都隱隱處於道義劣勢。
“此人要麼純然若璞,要麼是個蓋世梟雄!”羅藝記得好友袁天罡對李旭的評價。袁天罡留下了這句話便四下雲遊去了,說是要尋找結束亂世的良方。而對於羅藝目前所面臨的困境,他卻一個主意都沒有幫忙出。
第一章雷霆(八下)
“末將,末將本來欲和涿州兵馬一較高低,但劉將軍在背後鳴金,壞了我軍士氣,所以,所以末將就不得不撤回來了!”曹元讓看到羅藝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不敢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壓低聲音,把壯武將軍劉義方也拖下了水。
“子義,可有此事?”聽聞自家兵馬被對方趕鴨子一樣趕了回來,羅藝不怒反笑,扭過頭去,向自己麾下的另一員愛將追問。
“稟大將軍,的確是末將下令鳴的金。河對岸是郭絢率領的涿州郡兵,咱虎賁鐵騎只要出手,肯定輕鬆地殺他個落花流水。只是末將以為,干戈不可輕啟。”壯武將軍劉義方追隨羅藝多年,深知對方的脾性,想了想,朗聲回答。
虎賁鐵騎乃天下至銳,即便對上李旭親自率領的博陵軍本部都未必會輸,更不會將郭絢所部數千郡兵放在眼裡。作為幽州將領的一員,劉義方和他的年青同僚們一樣桀驁。但比起曹元讓這些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年青一代,他身上無疑多了幾分歲月曆練出來的沉穩。“末將不是怕了那姓郭的,而是不想授人以口實。末將聽聞李仲堅和楊義臣二人書信往來甚密,而薛世雄父子現在明顯吃人嘴短!”他看了一眼羅藝的臉色,緩緩將自己不戰而退的理由補充完整。
只要虎賁鐵騎和博陵軍開戰,幽州兵馬肯定要面臨以一敵三的局面。這是羅藝麾下人盡皆知的事實。雖然虎賁鐵騎在戰場上未必輸給三家聯軍,但過於稀少的人口導致幽州各郡本身糧草物資儲備不足。如果戰事長時間膠著下去,不用沙場爭雄,光憑一個“拖”字,李、薛、楊三家就能將幽州兵馬活活拖死。
“那子義認為,何時才是我軍南下之機呢。莫非一味忍著,便能忍來錢帛與米糧麼?”羅藝心裡也明白劉義方的處置完全正確,但想想自己縱橫半生,在多少名將、勳臣面前都未曾輸過半招,偏偏被與自家兒子年齡一般大小的少年人逼得縛手縛腳,未免實在難以嚥下這口氣。
“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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