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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主將近在咫尺,也知道如果自己整頓身邊的人迎上去,可能會創造奇蹟。但他沒有創造奇蹟的勇氣,周圍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部族武士也不會聽從指揮。在敵人又衝進他的隊伍,將數百條生命掠走之前,他能做的只是一件事,猛然回頭,看清楚敵軍將領的臉。
那是一張非常年青的面孔,連鬍子都沒有。笑容熱忱,目光冷酷。彷彿也看見了始畢可汗,此人居然向他點了點頭,然後彎弓搭箭,一箭射了過來。
羽箭來得非常急,並且預先算清楚了始畢的馬速以及河邊的風向。從來沒有一刻,始畢覺得死亡距離自己這麼近。他在馬背上扭轉身體,揮動彎刀去磕那支箭,刀刃只來得及將箭桿碰得歪了歪,然後耳邊就聽見了一聲悶響。
“噗!”是破甲錐穿透障礙刺進肉裡的聲音。始畢扔下了刀,捂住胸口上箭桿。他感到撕心裂肺地痛,同時感到了自己的魂魄正試圖從傷口處向外逃。他看見身邊的衛士被敵人向割草一一樣砍翻,看見壓過來的敵人將自己一方的武士活活逼進河裡,然後連人帶馬一併被激流帶走。
衝進到始畢身邊的是另一名全身漆黑的中原將領,身上穿的不是常見那種大隋鎧甲,手中兵器也不是常見的大隋橫刀。此人身材不高,有些瘦,但下手極其狠辣。一刀一個,將始畢身邊的侍衛砍倒了三、四名。在人群中硬砍開一條通道後,他棄身邊的對手於不顧。只管緊夾馬腹,流星般向始畢衝來。
“護駕!”始畢可汗大叫。手中沒有武士,他能用的只有一條馬韁繩。而穿透兩層皮甲的羽箭彷彿有生命般,還在不停地向肉裡鑽。拼命咬緊牙關,始畢用力一扯,將破甲錐從自己的胸口拔了出來。他感到一陣陣眩暈,同時慶幸自己還沒有死,手握箭桿,去抵擋即將砍過來的長刀。
黑甲將領微微發出一聲冷笑,將長刀舉過了頭頂。
“君集,放過他!”年青將領的聲音聽在始畢耳朵裡如同天籟,幾乎是在生死邊緣的那一瞬間及時地傳了過來。聽到命令,已經追到始畢馬後的那名黑甲將領猛然撥轉馬頭,如瘋虎一般在逃命的人群中左砍右剁,撕開了一條血口子,快速衝了出去。身後留下五、六匹失去主人的坐騎。
始畢知道自己能活著回到草原了,不是因為長生天保佑,而是因為那名來自中原的年青人不想殺自己。至於對方為什麼不想殺自己的原因,他在痛昏過去之前也想得很清楚。是因為對方不希望草原強大,希望看到阿史那家族的兩個頭狼互相博殺。
“好個狠毒的年青人!”始畢恨恨地罵了一句,伏在馬鞍上,被人群協裹著繼續前行。耳畔傳來的哭喊聲漸漸衰弱,漸漸飄散,惡夢一般了無痕跡。
第四章 干城 (四 上)
在馬邑郡境內對始畢可汗進行截殺的是李世民和他麾下的飛虎軍。十幾天前,扮作馬賊襲擊白登山下突厥部落的也是他們。對於如何透過襲擊突厥人的部落來壯大自己,侯君集和長孫無忌可謂駕輕就熟。憑著去年在靈武訓練出來的這支騎兵,他們將白狼塞和雲內之間的毫無防備的突厥部落搶了個遍,大發橫財。出發時每人一騎,回到內長城附近時每人身邊至少有了三匹戰馬。
機靈的侯君集將這支隊伍隱藏在了夏屋山和桑乾水之間的一個廢棄的小村落裡。周圍的百姓在一個多月前早就被突厥人殺光了,所以侯君集根本不必擔心隊伍的行蹤被人發現。他遣斥候騎快馬聯絡了李世民,隨即迎來了自家主將和交與飛虎軍的最新任務。
打突厥人不用動員。雖然大夥都已經疲憊不堪,但一間間再沒有人居住的茅草房早就灼痛了將士們的眼睛。馬邑郡和靈武郡兩地百姓的生活習慣差不多,都是在漢家傳統中融有濃郁的胡人痕跡。光從衣著打扮和眉眼長相上,你甚至很難區分他們到底是漢家兒郎還是胡人子弟。馬邑郡和靈武郡兩地百姓最後的遭遇也差不多,他們的財物全被南下的突厥人洗劫一空,來不及逃走的男女老幼幾乎也被殺了個乾淨。只有一口口水井,還有村子中被焚燬的規模龐大祠堂、廟宇和店鋪,證明著此地昔日的繁華與安寧。
憤怒的飛虎軍趁著突厥人在河畔休息的時候發起了突然襲擊,他們從樹林裡突然殺出,炸雷一樣轟向河畔。他們用橫刀剁,用馬蹄踩,將那些來不及站起身逃走的強盜們砍死,踏翻,像推垃圾一樣推進冰冷的桑乾河。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突厥狼騎猝不及防,既組織不起有效抵抗,又沒有放手一博的力氣。驚惶失措的他們只好選擇逃命,很多人在慌亂中甚至忘記了從小練就的騎術,歪歪斜斜地爬上馬鞍,歪歪斜斜地逃走,然後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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