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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這夥強盜。連老人孩子的口糧都要搶!”王當仁站在李密身邊,跳著腳大罵。外黃石嘴寨是他經營了多年的巢穴,在河南這旮噠,除了瓦崗山外,就是他的石嘴寨建得最結實,積攢的家底最雄厚。結果打了小半輩子劫的人不小心被官軍黑吃黑了,多年來的積蓄蕩然無存。那是他打算在瓦崗軍混不下去的時候,單獨樹旗立鼓時的備用物資。這回,後路再也沒了,只好跟著瓦崗群雄一條路跑到黑。
“那張須陀本來就是個土匪,弟兄們落到他手裡,不是被殺,就是被賣給人家當牲口使,反正落不到好下場!”齊國遠曾經有過和王當仁同樣的切膚之痛,湊上前,咬牙切齒地幫腔。“密公,你可得為弟兄們把這口氣找回來。要不是衝著您老人家,我們還真未必來此地呢!”
這馬屁拍得有些太囂張,導致屋子裡很多豪傑都皺起了眉頭。李密是個能成大事的,這點眾人誰都不否認。但說眼下瓦崗群英都是為了李密而來,未免有些把翟大當家沒放在眼裡。畢竟偌大的基業都是翟大當家和徐四爺等人這些年慢慢積攢起來的,若沒有他們這棵梧桐樹,憑其餘諸君的實力,未必能招來李密這位九頭凰。
“國遠不要胡說!”聽得弟兄的嘈雜之聲,李密豎起雙眉,狠狠地瞪了齊國遠一眼,喝道。他天生得蠶眉鳳目,又長於大富大貴之間,因此不必動怒便自有一番威嚴。“如今天下大亂之時,正是我等同心協力謀取富貴的時候。來到瓦崗山,大夥就是一家人。衝誰來的,原來誰的實力強,以後任何人都休要再提!能把楊廣的花花江山奪下來,救民於水火,我等還用愁不能名標史冊麼。若是天天分著你的,我的,不用官軍來剿,大夥自己就把自己弄散了,還能成什麼大事業!”
“這,這,既然密公如此說,齊某日後不胡說就是!”齊國遠鬧了個老大沒趣,拱了拱手,悻然道。
“不是胡說不胡說,而是眼光要看長遠。咱們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斤斤計較。當然,大夥最近遭受的損失,我會想辦法慢慢給予補償。我在河東還有幾處產業,最近已經派人變賣了。下個月便會有一筆財貨會送上山,大概值二十萬貫左右。當仁和國遠各分三成,其餘四成給最近幾次受了損失的將軍們分。大夥拿著這筆錢去募兵,應該還能補上近來損失的缺額!”
“多謝密公仗義!”見到李密自散家財為弟兄們謀福,先前被齊國遠的話激怒的幾名將領也甚覺感動,上前幾步,七嘴八舌地說道:“密公自己留一些吧,我等寨子裡還有些積蓄。況且弟兄們只是被打散了,實際傷亡並不大!”
“對啊,如今命賤如草,給口吃的就有人跟著走,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錢!”
“弟兄們還是把錢收了吧。我李密從上山那一刻起,就沒把自己當外人。”李密四下拱手,提高了聲音回答。“況且錢財乃身外之物,本無需看得太重。咱們今天花出去,明天奪了楊家江山,連本帶利都能賺回來!”
“密公指點極是!”王當仁剛才還為老寨被劫而肉痛,此刻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大夥說了不分彼此,我那份就不要了。咱們一起徵兵,一起造他孃的反!”
“當仁,這可不行!咱瓦崗軍規矩分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爾等為天下人謀福,卻也不能讓自家子孫永受窮厄不是?”李密笑著搖頭,制止。
群雄們都是些磊落漢子,如果要求他們都像李密一樣為了大業散盡家財,估計其中一半以上人肯答應。但李密知道自己不能提這樣的要求,光憑几句好話帶來的熱情不會維繫長久。他記得上一次舉義失敗的教訓,當一帆風順時,也許振臂高舉,響應著就會像雲一樣從四面八方衝過來。可沒有些實際利益的話,他們稍遇挫折,便會像雲一樣飄走,根本不會有任何留戀。
君子動之以義,小人動之以利。真正圖不測之事時,還是要依靠那些目光短淺的小人。李密抬起頭,目光從三十多名將領臉上一一掠過,他看到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振奮,有的感動,有的卻冷靜如冰。
冷靜如冰的人能看穿他的小伎倆,但阻止不了他凝聚群豪。李密笑了笑,最後將目光落在謝映登臉上,“大夥難得到的齊,謝將軍,你可否來介紹一下張須陀老賊的最新動向。他到陳留後繼續向西去了,還是掉頭向北?”
謝映登是原來的瓦崗寨哨探統領,現在與李密麾下的張亮共同掌管瓦崗軍的情報收集傳遞事宜。比起李密在楊玄感麾下所創立的那種在車、船夥計,遊商、行客中間安插細作的方式,謝映登的手段更細緻,收穫的情報也更準確。但其經營的範圍只涉及到瓦崗周邊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