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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公終於醒了,您要是再躺幾天,咱們的基業可就沒了!”房彥藻也圍上前,激動得直擦眼角。李密是他們這夥人的核心,也是他們這夥人的立身根基之所在。如果李密一死,瓦崗寨的大權顯然要重新回到徐茂功、程知節等人之手。那些人素來瞧不起後入山的人,翟大當家又是個有名的甩手掌櫃,順勢發展下去,大夥的下場可想而知。
“沒那麼嚴重,畢竟翟大當家在這裡經營多年,樹大根深,基業豈是一場勝敗就能毀去的!”李密咧了咧嘴,臉上傳來的痛楚立刻扯得他直皺眉頭。“咱們那天敗得很慘麼?弟兄們傷亡如何?”
“密公不要擔心,弟兄們雖然戰敗,傷亡卻不到兩成!”張亮怕李密過於操勞影響了傷勢,將房彥藻推到一邊,代替他彙報。
“子明就會說瞎話。”李密雖然睡了很久,心智卻一點也不糊塗,“被人攻了個出其不意,而我這個主將又生死未卜,咱們可能只傷亡這麼點兒人麼?扶我起來,我坐到桌邊去看看戰報!”
“傷亡的確只有四千多。是程知節帶著他的本部兵馬穩住了陣腳。不信密公問問其他人,看大夥是不是和我說一樣的話!”張亮不敢聽從李密的亂命,退開半步,陪著笑臉安慰。
李密的目光從眾將領臉上一一掃過,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他不再堅持要起身批閱公文,笑了笑,說道:“傷亡不大,士氣卻是大損。恐怕沒有幾個月修整,上不得戰場了。子明扶我一把,我躺太久了,需要下床活動活動筋骨!”
“哎!”張亮上前半步,伸手去抱李密的腰。剛要用力,衣服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扯住。“別動他,除非你們不想讓他的傷痊癒!”賽扁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來過來,瞪著張亮等人,冷冷地喝道。
“你!”張亮不敢違背,又將李密放了回去。本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堅強的李密甚為失望,用手肘支撐著床榻,奮力抬背。連試了幾次,左腿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而臉上和脖子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痛,令人頭暈目眩。
“我傷得很重麼?”李密有些急了,伸手扯住賽扁鵲的衣裳。他是練武之人,雖然此刻在病中,力氣也非賽扁鵲這種普通人所能抵擋。瞬間將對方扯了個趔趄,緊接著“嗤”地一聲,對方衣服也被他扯開了條大口子。
“不重,沒有內傷!不過你脾氣越燥,傷口越難好!”賽扁鵲也上了火,一把將李密的手甩開,氣哼哼地呵斥。
“李某魯莽了,大夫莫怪。子明,待會兒取兩吊錢,賠了大夫的衣裳!”李密很快從失態中清醒,訕訕地笑了笑,道歉。
“衣裳倒是小事。你傷若好得慢,這些豪傑們又要怪我混飯吃!”賽扁鵲用手撫了撫衣裳上的褶皺,冷笑著回答。
“是弟兄們魯莽,李某代大夥一道賠罪!”李密於床榻上再度拱手,“請大夫明言,我的傷到底有多嚴重。怎麼我覺得一條腿沒有力氣,臉上也癢得難受?”
“你的臉上全是擦傷,我給你敷了藥,已經開始重新長肉了,再有半個月才能見風。將來可能會留一些疤,但男人麼,臉上有些疤也無所謂。”賽扁鵲是個盡職的郎中,雖然惱恨李密等人無禮,還是好言安慰。“但左腿不大容易好,戰馬將腿骨壓折了。今後可以騎馬,但步行時也許得藉助柺杖!”
“是麼?”李密的臉被布包著,所以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在下已經盡了全力。你吉人天象,才能有這個效果。如果換做旁人,也許永遠醒不來了!”郎中點點頭,回應。
“多謝。大夫先休息去吧。我不動便是了!”李密輕輕動了動頭,吩咐。
目送著賽扁鵲出門,他眼裡始終帶著笑。“去他孃的吉人天相!”同時,一個悲憤的聲音於他心頭狂喊。他是相信自己有天命的,否則,無法解釋為何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每次他都能化險為夷。
但這個天命讓他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一張臉,一條腿,對於一個時刻在意在自己形象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殺了他還叫人難受。
“李仲堅!”片刻之後,李密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李仲堅在哪兒,他沒有趁勢攻上山來麼?”
“李仲堅和張須陀於原武會師,但他們沒有趁機東進。而是留在了原武。據細作探明,他們停留的原因是由於李仲堅新納了一個妾,需要請人吃喜酒。據說他的妾室為張須陀大人的義女。”張亮再次上前,低下頭彙報。
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就是郡兵們沒有趁勢東進的緣由。無論張須陀還是李旭,都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緩急的莽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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