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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嗓子眼裡,不曉得該質疑她好好的一個人,成了一樣“物”,還是先問陸毓衍把絲巾拿回來。
陸毓衍腳步大,留給謝箏一個背影。
謝箏抬聲要叫他,歲兒過來怯怯拉住了謝箏的袖口,溼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人已經認過了,大堂上,楊大人問什麼,你老老實實答就好。”謝箏安撫歲兒道。
歲兒眼眶通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們夫人待她親厚,還幫她,她不僅害了夫人,還給夫人潑髒水,怎麼能這樣呢?”
謝箏心思一動,壓著聲兒問她:“你跟了鄭夫人沒幾年吧?除了大公子,夫人與鄭博士沒有其他孩子了?”
“沒有了,”歲兒撅著嘴,道,“姐姐別聽那羅婦人胡說!我聽府裡的媽媽說過,夫人跟老爺成親的第二年就生了大公子,可惜生產時損了身子,再也不能生養了。媽媽們都說,虧得是個兒子,上頭也沒有公爹婆母了,老爺不介意,夫人的日子才能舒心許多。”
大堂方向傳來威武喊聲。
謝箏牽著歲兒過去,站在大堂外,看著跪在堂內的羅婦人。
楊大人坐在大案後頭,手上一塊驚堂木,旁聽的刑部、大理寺的大人們坐在兩旁,陸毓衍和蘇潤卿因著是替李昀做事的,雖無官身品級,也在楊大人下首落座。
第三十六章 心死
驚堂木拍下。
一直提心吊膽的歲兒冷不丁聽見這麼一聲,嚇得險些叫出聲來,死死捂著嘴才忍住了,整個人縮在謝箏身後,只敢露出兩隻眼睛去看大堂裡。
陸毓衍與蘇潤卿一道坐著,人抓回來了,楊府尹主審,也不用他們多說什麼。
羅婦人失女,確實是悲慘事,但她也不該殺人洩憤。
殺人,是大惡。
事已至此,還是坦白交代了,免得再多受皮肉之苦。
陸毓衍沒有再看羅婦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堂外。
謝箏一動也不動。
黃昏的餘暉散去,夜幕漸漸降臨,落在她身上,仿若是落下了一塊濃郁又沉重的幔帳,悶得厲害。
大堂裡點了蠟燭,亦有燈籠光,卻也只照亮了裡頭,以門檻為界,裡外渾然是兩個世界。
她站在夜色裡,鳳眼似是蒙著一層霧,隔絕了光,照不透深邃的眼底。
謝箏緩緩攥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前一回,看父親坐在大堂上審案,是在什麼時候?
她從小就仰慕父親。
謝慕錦的才華與品行,深深刻在她心中,那份氣度與灑脫,查案時勤勤懇懇、仔細慎重的樣子,謝箏閉上眼睛都能回想起來。
謝箏還記得,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去謝慕錦的書房裡,拿父親的筆墨紙硯來寫字,好像這麼一來,她也能像父親一樣,下筆入木三分。
顧氏不止一次說過,謝慕錦的書房裡有公文、有案卷,叫她莫要進去搗蛋。
年幼的謝箏從來聽不進去,偶有一次,一不小心把桌上厚厚的書冊給弄亂了,散在地上。
顧氏不敢胡亂給謝慕錦收拾,只讓謝箏在廡廊下罰站,謝慕錦回來看著那一屋子的狼藉,對上謝箏委屈又膽怯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自打那之後,謝箏就再也不敢亂來了,她還會去書房裡,可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再弄亂過東西。
因為那夜三更天她醒來的時候,書房裡的油燈還亮著。
顧氏告訴她,謝慕錦公務忙碌,本就歇得晚、起得早,叫她一搗蛋,更是要花費時間來重新整理。
到鎮江之後,謝箏瞞著顧氏,去前頭大堂裡聽謝慕錦堂審。
謝慕錦端坐大堂上,一身知府官服襯得而立之年的男子俊朗不輸世家少年郎。
衙門前後院就那麼點地方,其實也瞞不過顧氏的眼睛。
謝箏機靈,每每顧氏惱她,她就纏著顧氏說父親在大堂上如何威風、如何尋到犯人的疏忽之處,把謝慕錦說得跟狄公在世一般,逗得不好意思去前頭看的顧氏抿唇直笑……
那時候,母親笑得是真的高興,她也是真的快樂,以至於那個時候她說過的每一個詞,謝箏都記得清清楚楚。
又是一聲驚堂木。
謝箏猛得回過神來,待想到如今處境,不由抿唇苦笑。
鎮江府衙的後院燒燬了大半,她的父母也已經不在了,她再也不可能看到謝慕錦拍下驚堂木了。
鼻尖酸酸的,眼眶不由發熱,謝箏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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