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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沒過多久,他就外放鎮江了。
“殺妻的邵侍郎?”謝箏詢問道。
正恩大師的眼底閃過一絲悲痛,神情慼慼:“紹方庭是貧僧在俗世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他是無辜的,謝慕錦也知道他是無辜的。”
謝箏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玉佩,難以置信看著正恩大師。
既然謝慕錦知道紹方庭無辜,為何他複審時沒有翻案?為何還是斬了紹方庭?
她的父親,不是胡亂斷案之人。
倒吸了一口涼氣,謝箏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啞聲問道:“這件案子的背後牽連了誰?”
能讓謝慕錦明知是錯案還往下辦,可見牽連之人身份特殊,謝慕錦不能翻案,也翻不過來,只能將錯就錯,以至於三年後獲得玉佩,他告訴謝箏,這是故人的託付,也是他對故人的承諾。
這幾年間,謝慕錦一直在查這個案子吧?所以他們一家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貧僧不知背後牽連,紹方庭和謝慕錦都沒有與貧僧說過,”正恩大師頓了頓,“紹方庭殺妻案的主審是陸培元。”
五年前,陸培元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他還在刑部任職,時任左侍郎。
第十六章 質疑
謝箏愕然,她想說什麼,嗓子裡卻一個音都冒不出來。
就像是昨日橫在她脖頸上的白綾又一次勒住了她,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發不出聲來。
嗓子眼痛,胸口痛,窒息一般。
她想問正恩大師,陸培元審案時到底知不知道紹方庭是無辜的?
他是跟謝慕錦一樣,明知是錯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就此斷案,還是他也身在泥濘汙水之中,為了替背後之人掩蓋一些事實,故意如此審斷。
謝箏不知道。
她握著玉佩的手一點點垂了下來。
良久,謝箏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紹侍郎將玉佩交給大師時,可還有其他物件、其他話語?這塊玉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正恩大師笑了。
明明是個連背都挺不直了的老人,可他笑起來的時候,謝箏卻覺得,仿若是看到了曾經名滿天下的柳大儒。
謝慕錦說過,柳大儒之所以受人尊敬,不僅是因為學問,而是他的品行與為人。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從骨子裡都是儒家典範。
謝箏想,即便修行三十年,那份風骨依舊在正恩大師胸中。
“五年前,紹方庭把玉佩交給貧僧的時候,只說了四個字,”正恩大師的唇角微微揚著,似是欣慰,似是感慨,“他說,‘君子如玉’。”
玉有五德,仁義智勇潔。
謝箏合掌謝過正恩大師,從廂房裡緩緩退了出來。
蕭嫻拉著蕭臨去看塔林了,此處廡廊下,只剩下謝箏一人。
她徐徐吐了一口氣,低聲念著“君子如玉”。
紹方庭當年留下這四個字,定然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了吧。
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以至於要賠上性命?
或者說,他想守護住的到底是什麼?
陸培元主審殺妻案,若他牽扯其中,那謝家慘案,他是否也……
謝箏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最初進京時,沒有想過要藉助陸家的力量,可自從遇見蕭嫻,心底裡還是燃起過仰仗蕭、陸兩家來替父母伸冤、替自己翻案的念頭的。
希望就像是燎原火,從未企及也就罷了,已然冒出了火星,再一桶涼水澆下來,愈發絕望。
手心泌出一層薄汗,連握著的玉佩也溼漉漉的,謝箏突然就想到了陸毓衍,想到他隨身掛著的紅玉,想到他早晨提醒她當心出汗。
她垂著眼簾自顧自想著,直到聽見一陣腳步聲。
謝箏抬頭,四目相接,她對上了那雙桃花眼。
夏日裡行上半個多時辰,即便是林蔭山道,依舊熱得很。
陸毓衍一路走來,亦是出了些汗水,那些水霧似乎漫進了眼中,水光瀲灩,勾人心魄。
謝箏下意識抿住了唇。
五年前,陸毓衍也就十二歲,紹方庭案子的真真假假,與他毫無干係。
可他是陸培元的兒子。
要是陸培元掩蓋了真相、甚至與謝家大火有關,那兩家就是仇敵,不管陸毓衍為何還掛著紅玉,她都要離他遠些。
不僅僅是遠些,是斷不能讓陸毓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能讓陸培元知道她還活著。
不能讓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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