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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一場輪迴,做了惡,就是要還的。
你問過我為何不與梁氏對質,我有什麼底氣與她對質?我想保長安,我想保我夏家一門,哪怕敗落了我也不想落到滿門抄斬的地步。
小五,是我該還債了。”
屋裡沒有誰說話了,只有方嬤嬤低低的啜泣聲。
良久,李昀沉聲道:“娘娘,去舊都的人捎了訊息回來,聞嬤嬤小年夜沒了。”
淑妃怔了怔:“因病,還是……”
“說是因病,但我估摸著另有緣由,”李昀直直盯著淑妃的眼睛,道,“娘娘可有想過,若聞嬤嬤當年下手並非是為了娘娘,她離宮後隱姓埋名為的也是旁的緣由,那娘娘豈不是成了誰的刀子?娘娘不想將那人找出來嗎?”
聞言,淑妃垂著眼簾,示意方嬤嬤不要激動,她思忖良久,嘆息道:“找了能護住長安嗎?
不找了,即便是做了誰的刀子,你母妃總歸是我害的。
我揹著這秘密這麼久,今夜與你說說明白,也總算是能放下了。
這幾年,哪怕我爬到了四妃,我也很累,上頭是越不過去的山,下面是虎視眈眈的人。
什麼情什麼愛,都死了。
小五,這宮裡沒有什麼良善人,我也不是。”
李昀離開韶華宮時,已經到了要關宮門的時候了。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韶華宮。
淑妃從頭到尾沒有提過讓他隱瞞真相,李昀知道,是因為他自己都在猶豫,這份遲疑,像極了淑妃。
哪怕他深知在宮中生存最要不得瞻前顧後,該狠絕時就要狠絕,他還是會硬不下心腸。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
安公公煮了一壺酒,李昀酌了一口,道:“你以為呢?”
“奴才……”安公公斟酌著道,“奴才以為,即便殿下想手下留情,蕭家、陸家也不肯讓先皇后娘娘死得不明不白。聞嬤嬤到底是替淑妃娘娘快刀斬亂麻還是另有故事,少不得要查清楚的。公主的事兒,又豈是殿下想瞞下就能瞞下了的?”
指腹摩挲著酒盞,李昀緩緩點了點頭。
若聞嬤嬤背後另有主子,那位主子一定曉得長安的出身,退一步說,沒有那麼一個人,還有一位梁嬤嬤。
梁嬤嬤認得玉佩,知道長安並非公主,她的主子亦是知qing ren。
有人苦心積慮地安排了巧源和田嬤嬤,就是為了揭開這一切,又怎麼會由著李昀隱瞞?
眼下的處境,實在被動。
李昀一口飲盡了酒,道:“我也嚐到了娘娘那種進退不是的滋味了。”
安公公想了想,道:“殿下,您曉得聖上的脾氣,有人定然比您急。”
皇家要講顏面,真相大白時,聖上留不得長安,但也會惱怒把事情攤到檯面上的那個人。
“說得在理。”李昀垂眸道,他就不做那把刀子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木盒
驚雷陣陣,樹上冒了春芽。
陸培靜叫雷聲鬧得夜裡沒睡好,白天就沒什麼精神。
於嬤嬤快步進來,壓著聲兒與在榻子上小憩的陸培靜道:“娘娘,淑妃娘娘不大好了。”
陸培靜抬起眼簾,撇著嘴道:“這就不大好了?我原琢磨著,好歹能叫她撐過三月半呢。”
謝箏轉眸看向窗外。
淑妃的生死早就定下了,到底能活到哪一天,全看聖上的心情。
之前推斷過,估摸著三月下旬是這可能的。
宮裡給辦了喪事,趕上清明落葬,也算是全了顏面了。
淑妃知道分寸,哪怕是不願意死,也斷斷不會往後拖的。
只不過,現在才二月末,若說識相,那也太識相了。
韶華宮裡的狀況瞞不過宮裡眾人,為了讓淑妃“因病去世”,原本也就沒打算瞞著。
這一日太醫進進出出的,各個都陰沉著臉,各宮室的只看太醫們的臉色就能推斷出淑妃的身體狀況了。
雨勢漸漸小了些。
陸府裡,陸培元開著窗,坐在榻子上飲茶。
他今日休沐,由因著是雨天,便在家中休息。
唐姨娘撐著傘走到院外,一眼就看到了裡頭的狀況,她取出袖中的信箋,與單叢道:“夫人從舊都捎了信過來,我給老爺送進去。”
單叢堆著笑,搓手道:“姨娘,老爺吩咐過了,他今日要琢磨一樁衙門裡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