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看!
她看得兩眼一瞬也不瞬。
埋好一株夜合樹後,他扶起另一株斜倒的樹,探頭仔細觀察著根部。
樊香實心神漸定,望著他神態認真的側臉終於又問:“……公子,這些樹怎麼了?”
陸芳遠忙碌的手頓了頓,斂眉垂目,瞧也沒瞧她一眼,靜了好半晌才答:“我把它們打傷、打壞了。”
“為、為什麼?!”雖已隱約猜出是他下的手,但聽他平靜道出,她仍然驚愕得很。
以為又得等上半晌,他卻很快答道——
“符伯那天告訴我,你出去之後就不見,還託牛家老大送馬回來,我一聽,心裡著實不痛快,就躲來這兒,拿這片夜合樹撒氣。”
“嘎?!”她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瞠得更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近來養得稍稍見肉的秀頰也跟著鼓起,不是生氣,而是太過震驚。
陸芳遠飛快瞥了她一眼後,又轉回去碰究樹根,嗓音持平再道:“我想,反正你是走了,這個小小地方你也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毀了它正好,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
樊香實傻在原處,一時間厘不清心緒。
她該氣惱嗎?可是……可是……他的耳朵紅了!得細心去看才看得出,那似有若無的紅澤悄悄、悄悄在他膚上漫開,他竟又臉紅了!
咬咬唇,試著從一團混亂中拉出一條思緒,她問:“那……那……這些天你都不讓我溜進來,正為這原因了?”
“唔……嗯。”他有些敷衍地點點頭。
唔……那他是怕她回來見著,心裡難過,所以才趕著要把被他打傷、打壞的樹叢好好整頓,至少在她發覺時,樹都已長好,不再歪七扭八……他是這樣打算的,是嗎?
樊香實想著,內心漸漸清明,愈是想通了,心跳愈促。
不好意思再問,她學他扶起一株斜倒的夜合樹,樹上還懸著花苞,為了讓樹別再歪著長,她取來他備在一旁的竹枝和細繩,幫夜合樹撐立起來。
她沒再繼續追問,陸芳遠反倒越在意。
待她綁妥竹枝撐架,取剪子要剪掉過長的細繩尾巴,手剛摸到剪子,已被他一把握住。
她一怔,尚不及揚睫看他,人便被放倒在柔軟草地上。
一時間在這個小所在曾發生過、那些關於她也關於他的事,“轟”地一聲全湧發上來,她面頰異紅,眸珠盈水,仰望懸宕在她上頭的男性俊容。
第16章(2)
陸芳遠輕壓著她,目光細細滑過她的五官,好半晌才開口。
“阿實,你不告而別的那一晚,我頭一次那樣氣恨,心口恨到幾要炸開,全身的血都在騰囂一般……我以為壓制得住,不斷、不斷告訴自己,樊香實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不能捨?她要走,由她便是,有什麼好在乎?”她聽著,看著,身子緊繃,生怕漏聽他說出的話,錯過他表情的轉變。
陸芳遠摸摸她的臉,這舉措讓她嫩頰也沾上軟泥,一張小臉髒兮兮,竟覺無比可愛。
他笑了,低啞道:“結果是我高看自己,究竟沒忍住那股怒恨,於是氣勁從指而發,那晚我橫掃這一片夜合,待收手,四周滿目瘡痍,我獨立其間,以為真痛快了,內心卻空蕩蕩,很傷……阿實,像我這種道貌岸然的惡人怎會心傷?但事實擺在眼前,不想承認,卻不得不認,你說慘不慘?”
樊香實抿著唇瓣,因為不這麼做,怕自己會嗚咽出聲。
他耐心等著,等她問,她知道他的意圖,心裡狂鬧,終是忍不住問了。
“……是什麼事,不得不認?”
他臉上紅潮更加明顯,目光深靜。“我心中從來無誰,卻不知早已有你。”
淚水從她兩邊眼角滾滑,她雙眸依然眨也不眨,很執拗地看他,彷彿不信。
“阿實,我心上有你。”
他微微笑,語氣甚是平靜,有種悠揚深遠的味道,似是不管她信或不信,他的心意就是如此,能被接受,那再好不過,倘是不信他,那也無妨,就靜靜等候,等待她全心全意、全然信任的眸光。
樊香實說不出話,但一雙眼溼得嚴重。
當她掩下密睫的同時,她的唇亦被他溫熱的嘴掩住。
他不需要她說什麼,只要她待在身邊,心甘情願再次追隨他。
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際,樊香實聽到男人沙嗄低語,他說——
“你那日問我有沒有掉過淚……阿實,我其實哭過一回……當日在江北,你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