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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恨……唉唉,怎麼辦?我連這事都做不好,真頭疼。”說著,她舉起小拳頭敲了敲額角,彷彿極是苦隨。
突然間,像似她手勁太重,她一聲呼疼,揉著額頭,眼淚便跟著湧出。
淚水越掉越多,擦都來不及擦。
她都拚命要自己別哭了,但依舊哭得像個絲毫不能忍痛的三歲小娃。
“我……嗚嗚……我沒有怕……我才不是怕……心頭血就心頭血,小姐需要這味子救命藥引,那就來取啊!我不怕,該還的我一定還清……那年那這雪崩……嗚,反正早該命絕了,這條命到底是檢回來的,我、我多活好些年呢,有啥好不甘心……可是……可是公子很壞啊……真的很壞、很壞、很壞……你怎麼可以這樣?大壞蛋……大壞蛋——嗚嗚……”下一瞬,她被拉進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微顫的身子被牢牢抱住。
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揪緊青衫,一直往他胸前淌淚。
抱住她的人就如以往那樣輕撫她的背、她的發,很疼很疼她似的。
他用下顎溫柔地摩挲她發頂,好聞的氣息包圍她,然後有無數輕吻落下,憐愛般落在她溼漉漉的腮畔和紅通通的耳際。
他俯下頭,側臉吮住她的小嘴。
她到底抵杭不了他的男色,嗚嗚咽咽,還是讓他的舌鑽了空,在她檀口中肆虐,將她徹徹底底吻了個遍。
咄!
驀地一響,乾淨利落,微震耳鼓。
於是,她左胸劇痛!
那痛來得太突然,直直狠扎進去!
她驚駭瞠眸,齒關不禁一咬,死死咬著他下唇,口中立時嚐到血氣。
他的臉離她好近、好近,長目幽深,一瞬也不瞬地凝住她。
她搜尋他面龐五官,什麼也看不出,只有墨羽般的長睫微微顫著,只有兩丸千年古井般的眼仁映照出她苦笑模樣。
她鬆了齒,放開他的唇,眸光緩緩往下挪移,就見左胸上刺入一根鋼針。
她認得那根娃兒小指般粗細的鋼針,那是他黏身藏於袖內的兵器,比刀利落,比劍靈動,那年在厚厚雪層底下,他曾用那根鋼針救過他們倆。
所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
“這樣很好……有始有終……挺好……”她極想笑,真的。自從前天夜裡弄懂了一些事之後,她總想笑。
雙膝一軟,身軀如斷線傀儡,她倒進他臂彎裡。
他唇傷似乎頗嚴重,一絲鮮血淌至顎下,她顫顫抬手觸控他的頰、他的顎,抹掉那縷血紅……不知是否她觸覺出了問題,竟覺他臉膚一下子變得好冰,方才還熱燙不已,現下卻發涼一片。
望著,她掀著唇,每個字都牽扯了那抹劇痛,卻執意要問。
“公子……我……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是真心的……不是騙我、蒙我,是真心的那種……有沒有……有沒有……”她眼神渙散,等不到她要的答覆,一股兇猛的力量抽走她的神魂,讓她意識跌得非常之深。
她暈厥過去。
男人橫抱她,朝煉丹房疾馳。
他神色平靜,近乎無情,然而心長在他身上,疼了痛了,滯悶著、難受著,全是如人飲水,只有自己清楚。
第11章(1)
一股溫熱從胸中抽離,那裡血與氣,那裡她的,卻是人家借她心房養成的。
她下意識提氣想挽留那注血氣,但溫熱終失,她氣洩神散。
到頭來,還是虛空一場。
竟是虛空一聲……
她在虛空中找到自己,似夢境又非夢境,她不管,直朝前奮力而行。
“你走開,不要跟來!”
樊香實回頭對那青衫男子揚聲嚷嚷,霧太濃,溼氣沉重,她的衫擺與鞋子彷彿溼透,每踏出一步都覺黏滯難行。
那男子身影漸漸行近,不理會她的阻遏,霧從他臉上散開,清美面龐曾是她最喜愛的……唔,即便現下,她仍是喜愛啦!
“你還要什麼?我把該還的還清,不欠你了,你別跟著我!”她生著氣,卻沒學會如何這他大發脾氣,只曉得自個兒氣自個兒,頂多鼓著雙腮瞪人。
“別走遠了。”男人這麼說,嗓音幽柔,望著她的眼神無比專注,像似只看著她,不論發生任何事,只願這樣看著她。
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頭一甩,轉身再走。
面前依舊大霧茫茫,她不知身所何在,不知該走往哪裡,但無所謂的,只要走得遠遠,把那抹青衫影狠狠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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