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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沉默了會兒,我問,“當初陪考,反而我被錄取,你恨不恨我?”
“……有點兒。”
又沉默會兒,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我勾著他的肩膀,說,“小子哎,當天就是坐著這輛車,我倆從那小旮旯來到市區。”
“沒錯,在拐角的路口,我買了兩百八十塊的傘。”
“人生全變了。今後,還會有很多個路口,很多個拐角。”
“嗯,可能做不到永遠並肩齊行了。”
“是啊,總不能再一塊做作業一塊留夜校了。
“焦,說了你別笑話我,我只要一想到不能再和你揹著書包頭甘蔗,就難受。”
“傻子,不笑話你笑話誰,學人玩深沉。”
“……嘿。”
“我這人事兒多,找你麻煩的時候,你天大的事都得扔了。”
“廢話,兄弟最大。”
“不準欺負那丫頭,今後連我的份一塊照顧。”
“這話說得,你們倆不聯手欺負我,我就該偷笑了。”
“妹夫。”
“滾蛋,你穿開襠褲的時候多乖啊,跟在我身後叫東哥。”
我一憋嘴,也就這會兒沒別人,我才肯承認。
我擰他的耳朵,他掐我的脖子,兩個人猙獰萬分的笑著。
“焦,周黎把她無意識自殘那事兒和我說了,我覺得是一種輕微臆症吧?”
“幹嗎你,嫌棄我妹啊!”我立馬翻臉了。
“蠢貨,你倒是聽人把話說完啊。我昨晚給舅打了電話,請他幫我找醫生。”
“……連冬,我借你的那些錢,甭還了。”
“…………你發燒了你。”他很驚悚的摸我額頭。
“真的,就當我提前送你倆的紅包。”
“不行,我倆要辦事的話,你非得送雙份。”
“你明搶啊!”
周黎一走,宿舍徹底空空蕩蕩,我變得不喜歡回去,開啟屋門,滿堂寂寞,整個晚上,看牒也好,運動也好,都孤身一人,想說話,發現夥伴早已離開。
開啟冰箱的那一瞬,撲面而來的冷氣刺的我眼眶發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麼怕寂寞的人。
後來,在某個深夜突然醒來,我習慣性的伸手往身邊,才明白過來,因為想要的人不在,才會如此寂寞。
周黎和連冬的事兒,沒幾天就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起因還是連冬那小子,盡琢磨怎麼給三方父母交待情變史,要說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急出結果來,他非跟宇宙飛船那樣,跑來排練室堵我,大嗓門一嚷嚷,得,隔著門板什麼都被別人聽見。
我多要面子的人啊,簡直鬱悶壞了。
可這份鬱悶,看在旁人眼裡,就是頭頂綠雲籠罩,閭丘康和林磔輪流背誦“天涯何處無芳草”,靳蠡懶得過問,他光顧著惦記自個兒,臧關陌一直靠在牆角,神色複雜,我不敢期望他能猜到當日我放棄他的原因,更不敢猜測時至今日,他是否還恨,還牽掛,或者心無雜念。我能確定自己,但確定不了對方。
所以只能告訴自己,沒後悔藥可吃,是債就得還,無謂公平。
Sexy鬆了一大口氣,他成天操心頭版頭條刊登“新近組合海嘯成員被發現與女子同居”這麼驚悚的新聞,我心說難道誰都跟你一樣屬動物的。
按sexy的意思,宿舍空著也浪費,讓臧關陌搬回去,洋鬼子表面說好,回頭壓根沒動靜。
他現在基本上就把我當空氣,擦肩而過的時候,連眼波都不閃動。
我抓碎掌心,丫的太狠,知道最殘酷就是愛恨不驚,當你絲毫不能影響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千迴百轉到哪去。
十月初,收到好訊息,——公司要為“海嘯”舉辦一場演唱會。
雖說是演唱會,其實規模很小,邀請一些歌友會的小粉和媒體,不對外出票,因為賣不動。目的純粹是為了拉高知名度,最近的演出反響不俗,關注也越見廣泛,公司打算用演唱會投石問路,效果好,就能灌唱片。
之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出道,可以抽版稅,可以獲利,可以有收入。
一路走來,終於看到晨曦在即,大夥兒特飛揚,大清早五六點的通告也不叫苦了,倒在保姆車上累得呼嚕,嘴角有隱約的笑意。
在這樣的期盼中,我漸漸平靜,人一旦有地方寄託重心,痛苦就能被麻痺。當然,這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