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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仍舊盯著她,捨不得把目光移開。她罵人的小臉閃閃發光,多麼鮮活生動,全然不是當年梨花樹下那個可憐蟲。那時,如果她也這樣,他會喜歡她吧?
不是愛她有多會罵人,而是忽然懵懂,到底什麼是愛?後宮裡多少女人爭先恐後地愛他,此時,他被她罵蒙了。那些女人,到底是愛他,還是愛他的江山與榮華?
他的眸光現出一絲疑惑,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直望得她發毛。
侍衛進來稟報:“皇上,一切準備妥當,可以起程了。”
玄夜點點頭,對陸漫漫道:“是你自己走,還是照舊讓朕扛你出去?”
陸漫漫臉一紅:“去哪兒?”
“回宮。”玄夜鏗鏘有力。回宮之後,必得使盡手段讓她愛上他,然後再狠狠折磨她。
他像一隻老狐狸打著如意算盤。
“廢后不回宮。”陸漫漫明知以卵擊石,還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指望這男人忽然良心發現:“玄夜,你放了我,我只是你廢棄的一枚棋子。你行行好,做個順水人情,把我放了得了。”
她苦口婆心:“你要是把我放了,我一定到民間給你唱讚歌去,太陽最紅,皇上最親,皇上的光輝思想永遠照我心……”
“連曼曼,你是朕的皇后,必須跟朕回宮……”
“錯,我只是你的廢后……”
“朕何時廢了你?”
“哈!哈!我親自私奔,你還不廢我,留著我幹嘛?你腦袋被驢踢了?”彼時陸漫漫邊過嘴癮,邊被玄夜打包塞進馬車裡。
她現在不怕他了,這男人看上去兇狠,不過是隻紙老虎。而且極好忽悠,或許古代男人本來就好忽悠,再不就是長在宮廷裡的男子更好忽悠。
他們本來就不懂得愛情的愛是什麼東西。
她罵他罵得多麼難聽,他卻仍是沒要她的命,說明什麼?說明他本來就沒想要她的命。
那麼,她得侍機而逃。
先穩住他,再逃。就算逃,也得把這男人氣個半死再逃。
想著,便笑咪咪地挑釁他:“玄夜,你是受虐狂。我越罵你,你越心情舒暢,我估計是沒人罵過你,導致你極度渴望被罵。”
玄夜也挑挑眉:“你敢再罵朕,朕就……”
未等他說話,她便搶了先:“你就直接在這兒把我辦了,是不?說了你是沒種的男人,就知道欺負女人。”她聰明地先堵了他的路,不讓他“金口一開”,到時回不了頭。
她的語氣裡極是輕蔑。
玄夜確實是想這麼說來著,但話被這女人一搶,再說就搞得沒皮沒臉了,他改了口:“你要再罵朕,朕就……”鬥嘴,他的確鬥不過陸漫漫,他欲改口說讓她頭頂蘋果,又覺得還是會被她說成欺負女人。
果斷卡了殼。
陸漫漫得意洋洋,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男人動彈不得,實在比他點穴的功夫深啊,不由得哈哈大笑:“見過出糗的,沒見過皇上也這麼出糗的。”
她樂不可支,心裡盤算著,怎麼在這男人的眼皮底下跑掉。這男人表面裝得傻乎乎,其實大大滴狡猾,從昨晚山坡的表現就足見一斑。
她得十二萬小心地堤防他。
一路罵罵咧咧,將玄夜氣個半死地回了宮。想方設法都沒有逃跑成功,便這麼灰溜溜地回到了梨花宮。
熟悉,又陌生。
胸中微微發酸,往事一幕一幕,更加清晰。
宮殿中沒有一絲灰塵,顯見天天有人打掃。宮人們跪了一地,齊呼“皇上聖安!皇后娘娘聖安”。
陸漫漫呆立著,沒有動。進到這梨花宮,她覺得很不安,一切正偏離她預想的軌道。
她如一隻折了翼的鳥兒,從此將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天天要對著這個叫玄夜的男人,再也不能見到百里千尋。
她後悔和龍思合夥開茶館,後悔沒聽百里千尋的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帶吉星多好。
她站在梨花樹前,驀地潸然淚下。
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如何在此悄然老去,逝了光陰。她的愛情的愛,如同一支深宵的悲歌。
“曼曼,這裡是你的皇后寢宮,並不是冷宮。以後,朕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了。”玄夜的聲音溫存得如風吹過,不明就裡的人,恐怕還以為,他對她有多好。
他以為,她是想到曾經三年被折磨的過往,哭成了淚人兒。他想,以後不再這麼對她。
他在路上一直不確定,應該對這個女人如何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