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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了六十多年,她的執著有時候來得嚇人。
握著裙角,她拉著他飛快地奔跑在自開草堂裡,本該古稀之年的她赫然間回到了孩提時分。如今回想起來,快樂的、沒有煩惱的日子真的少得可憐,還全都聚集在她尚且年幼的時光。
此時腦袋空空的海日楞不知所謂,只能甩開雙腿跟著她跑。繞著自開草堂跑了一大圈,她終於停在了林子裡。
愣愣地站在那裡,海日楞驚呆了。眼前有一眼穴,周遭被紅豔豔的花兒覆著,光滑的墓碑上清晰地刻著兩個字——紅蔌。
“我為她選了這處地兒。”
因為沒有她的衣衫,無法設衣冠冢,舞雩只得剪下了自己大半的發埋進了冢裡,那是她的發,更是紅蔌的,埋發如埋人,這個裝著發的墓就全當是她的穴吧!
舞雩蹲下身子將剛栽上的花草再拾掇拾掇,嘴裡嘀咕著:“我想她會喜歡這處地方的,因為離你近嘛!”
盯著墓碑上的那兩個字久久,海日楞忽然往後退去,退到他自認為看不清那兩個字的位置,他開始咆哮:“為什麼要給她設墓立碑?誰說她死了?她沒死!”
“只是魂魄散了。”她背對著他蹲在地上繼續專心地拾掇著那些花草。
第十八章 香消玉殞(2)
海日楞頑固地嚷著:“紅蔌沒死!她沒死——”
她忽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直視著他的雙眸說道:“這具身體還活著,只是……”
她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他尷尬地想抽回,她硬是將他的掌心壓在自己怦怦跳的心上,“這具身子是紅蔌的,我剪下埋進冢裡的發是紅蔌的,連這心跳都是紅蔌的,可我——是紅蔌嗎?”
望著他,她毫無避諱。她的坦白對他來說卻是一種殘酷,殘酷得他無法逃避。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逼我?”
“我失敗的人生告訴我:面對現實總比逃避來得強一些。”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多。向來自私的她是不在乎別人的感受,更不會為一個已不存在的人去安慰另一個與她無關的人。
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折逼他面對現實?
許是借住了別人的軀體總要給些回報,許是他們的遭遇與她和步忍的兩小無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許是……那晚在景秀宮中他肩膀的溫度依舊殘留在她的臉頰上。
“如果你覺得我是,像抱紅蔌那樣抱著我。”
她在逼他面對現實,海日楞無聲地走上前,雙臂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緊緊的,像是要將她勒在懷中。她剪短的發搔弄著他的面龐,惹下兩行清淚,滾燙地滑過他的臉,連同他的心一起燙著了。
默默地閉上雙眼,背對著那埋藏著“紅蔌”的墓穴,她沉聲對他說:“紅蔌走了,永永遠遠地離開了你。”
這日子想發瘋的絕不只是海日楞一個,幼微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她找了筌筌本想和她談大婚一事,筌筌卻笑眯眯地向她討要恭喜,當她看不出她的笑有多假嗎?
她找到汝嫣尋想辦法,他卻自始至終悶不吭聲地坐在屋頂上,結果只是累了她的脖子一整天痠痛得要命,她懷疑自己的腦袋會不會自那上面掉下來。
她想找海日楞商量,那傢伙卻跟不知是紅蔌還是舞雩的姑娘一起去自開草堂屋後的林子裡種花去了。
現在誰能告訴她,還能做些什麼?
一股悶氣衝上胸口,她想也不想直接衝進了一個她最不該去的地方——皇宮。
御臨王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升錯了地方,還是他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幼微望著他的眼神是……那樣那樣的?
好像他不是御臨王,而是她的小廝,惹她不高興的奴才。
“找本王有事嗎?”
“把石頭還我。”
見著他,幼微索性連禮都不行了,直接伸出手要東西。
御臨王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和突如其來的口氣說愣住了,直覺反問:“什麼石頭?”
“我七歲,你六歲那年,你見我手裡拿的石頭很漂亮,非要了去。你當時說只要我肯把石頭送給你,等你以後當了御臨帝你會答應我任何要求。”
她說得理直氣壯,他聽著哭笑不得。這個向來對他畢恭畢敬,絕口不提兒時,絕對不拉關係的幼微今天怎麼想出這麼一招來?
夠絕的!
御臨王插著手等著她的嘴裡還能跑出什麼奇怪的下文來。
“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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