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不論日夜,沉香都陪伴在他身旁。
她看得出文臣武將,都以他馬首是瞻,一旦沒了他殘酷睿智的判斷、冷血無情的指示,這些人就會群龍無首,即使能力再強,也是一盤散沙。
在眾人慌亂時,還能保持鎮定的,只有韓良一人。
他代替關靖,每日接見官員,聽取各地訊息,再寫為絹書,每晚親自送到關靖的臥榻旁。
每晚,韓良都要確定,關靖傷勢沒有惡化,而是逐漸好轉之後,才會留下絹書離去。
到了第五天的清晨,關靖終於醒了。
那雙黑眸幾乎是一睜開眼,就即刻恢復清明。他縝密的思緒,沒有受到重傷影響,瞬間就記起,讓他額上疼痛,精神不振的原因。
聞見室內淡雅的薰香,以及薰香之中,那淡之又淡的氣息,他就已經知道,在身旁伺候的人是誰。
只有她的身上,才有這麼美好的氣息。
他深吸了一口氣,卻因此牽連到傷勢,不由得悶哼一聲。
正為陶燻爐新增香料的她,因為那一聲,連忙轉過身來。對於他的任何動靜,她都格外關注,不敢有任何遺漏。
“大人,您醒了嗎?”她走到床榻旁,衣料拂過青磚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急促,連一丁點兒的時間都等不及,就來到他面前。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我昏睡多久了?”
“五天四夜。”
他沒有惱怒,反倒輕笑一聲。
“我該感謝那個刺客,竟讓我能休息這麼久。”
淡淡的馨鬱氣息,又靠近了些許,黑如點漆的雙眸望著他,小臉上是藏不住的關懷,還有欣喜。
她這幾日的擔憂,絕對不會亞於韓良,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費盡心力,不眠不休的守護著他,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看見他醒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如他所應允的,他沒有死。
雖然身為醫者,但是她從未如此在意,一個人的生死,甚至願意折損自己的壽命,也要祈禱他能夠活下來。
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著,因為他的命是她的。
如此一來,她才能達成目的。
“大人覺得身體如何?”她細心探問。
“很痛。”
“是傷口在痛?”
“不只是傷口,”他伸手指著,太陽穴的地方。“還有,這裡的深處,轟轟然的痛。”腦部深處的痛,甚至強過傷口數倍。
“可能刺客凝力於刀劍,不但留下傷口,對腦部也造成衝擊所致。”她耐心解說著。
關靖譏諷的一笑。
“又是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倏地,他抬眼注視著她,語氣莞爾,眸光卻似有涵義。“你呢?”他緩緩的問。
區區兩個字,卻讓她胸口一窒,非要緊握掌心,才能剋制著不露聲色,佯裝鎮定,承受他的注目,沒有心虛的轉開視線。
恨之入骨。
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她?
白潤的指尖,深深陷入柔軟的掌心,在粉嫩的掌心上,印下十個彎如新月的痕跡,有幾枚印處,因為太過用力,還印出傷口來,滲出淡淡的血痕。
她不覺得痛,心思還紊亂著,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他反倒若無其事,關懷的開口詢問,眸光裡閃爍著異樣的笑意。
“你怎麼了?”他靠近些許,神情與其說是端詳,不如說是欣賞。“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白?”他殷勤探問。
那語氣、那神情,都讓她更想逃。
“我……我、我沒事……可能只是累了……”她不敢迴避,他的注視,知道那樣只會引來更多懷疑。
更多。
驚慌湧現,美麗的臉兒更蒼白了些。
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否則,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她?
彷佛過了千年之久,抑或是眨眼之間,在她仍驚疑不定時,關靖緩緩伸出手來,無限愛憐的,以手背輕拂她冰冷的雙頰。
“這也難怪,連日照顧我,肯定讓你累壞了。”他溫柔的一笑,神態從容如常,拇指撫著她乾澀的唇,以他的溫度撫慰她的冷涼。
方才那抹別有用心的笑,消失得太快,快得像是不曾存在,她緊繃的情緒,因為他的輕撫而鬆懈,不由得懷疑是自己心虛,才會疑心生暗鬼,以為他話中有話。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像是要讓她安心,他的輕撫未停。
恢復鎮定的她,沒有立刻回答,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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