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但,她明明就是……就是……”他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不,只是神似。”
見過她的人都自動讓開,而不曾見過她的人,全都錯愕得忘了阻擋,眼睜睜看著她奔到臥榻旁,擔憂的望著,鮮血漫流的男人。
“關靖?”她輕喚著,語音抖顫。
染血的長睫,緩緩再度睜開。
“這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名。”他露出溫柔的笑,伸手輕輕的撫上,她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的臉兒。“別哭。”
她咬著唇瓣,淚落得更急。
“你不能死。”她握住他的手,察覺他的體溫,已經因為大量失血而不再暖熱,變得冰冷。
他笑了一笑。
“我不會死。”就連此時,他還是這麼狂妄。
“不要死。”她哀求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更緊。
黑眸深處,閃過一抹,從未出現過的眸光。
“你這麼擔心我嗎?”他注視著,這張淚汪汪的臉兒,竟覺得有些陌生。
她用力的點頭,絲毫不隱瞞,對他的擔憂。
眼看關靖的臉色,愈來愈是慘白,鄭子鷹心急如焚,不由得嚷叫起來。“御醫,為什麼主公的血還沒止住?”
隨侍在旁的御醫,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中、中堂大人的傷口太深,血流難止。”他不敢告訴,身旁這群男人們,是關靖的身體強健,才能熬到現在,要是換作別人,迎頭受了這一刀,肯定早已魂歸九泉。
“連血都止不住,你活著做什麼?”鄭子鷹怒叫著。
那憤怒的叫嚷,穿透她的驚慌,讓她終於回過神來,勉強鎮定下來。白潤的小手,用力按住傷口的兩端。
關靖痛哼了一聲,驚得男人們又叫嚷起來。
“住手,你弄痛主公了!”
“快放開!”
“把她拉開來,快!”
男人們的手,才剛落在她肩上,她卻陡然揚聲。
“退後!”清脆的聲音喝叱著。
那堅定的語氣,以及蒼白的小臉上,透露的堅決,竟讓南國最精銳的文官武將,一時之間全都愣住。
“韓良大人。”她喚著。“請派人速速取我的香匣過來。”
玄衣灰髮的男人,先是看著她,又看了看重傷的關靖,很快的作出判斷,轉身命人去取香匣。
奴僕用最快的速度,把香匣送到。
她專注的掀開匣蓋,在齊全的香料中,取了一撮深褐色的種子,在掌心中搓揉得溫暖且粉碎了。然後,她咬破指尖,將豔紅的血與芬芳的粉末混合。
只是咬破一指,血量還不夠,她將指尖都咬破。積蓄了足夠的血量,讓手中的粉末與血混為泥狀,才仔細的將其敷在關靖的傷口上。
“這能暫時止血。”她輕聲告訴他。
“為什麼不能只用我的血?”他撫摸著,她指上的傷口,感受到傷口以外的陌生疼痛。她為了他,竟願意受這樣的痛。
“要混入女子之血,才能有效。”她解釋著,注視著血泥融入傷口,鮮血終於慢慢被止住,不再大量流淌。
“止住了!血真的止住了!”子鷹大喜。
“果真有效!”
眾人又驚又喜,唯獨韓良神色未變。
“沉香姑娘,多謝您救了主公。”他恭敬的說著,暗中將預備好的匕首,藏回袖子裡。從頭到尾,他都在防範著這個女人。
眾人的喧譁,關靖與沉香始終置若罔聞。他即使因為大量失血,體力衰竭,極為的虛弱,卻還不放開她的手。
“痛嗎?”他撫過,每一個為他而滴血的傷口。
她淚眼矇矓,搖了搖頭。
“不痛。”
她一心只在意他的生死,這點小痛根本算不了什麼。為了不讓他死去,就算要她血盡身亡,也心甘情願。
關靖彎唇一笑。
“說謊,是要受罰的。”
“任何責罰,我都願意承受。”她的小臉,貼著他的手心,幾近虔誠的低語著。“只要答應我,別死。”
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口,慎重的許諾。
“好,我答應你。”兩人的雙手緊緊相握,連鮮血也相融,許久許久都沒有分開。
第6章(1)
幸虧處理得宜,關靖的傷雖重,卻只在鬼門關前兜轉一圈,昏睡了幾日幾夜之後,就清醒過來,讓眾人全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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