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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對我已經改觀了吧?在她眼底,我再不是迷惑君心的狐狸精,而是個肯事事項項站在她兒子立場著想的女人。若非如此,鏞晉不能來,花美男不能來,而我最想最想見到的阿朔……更來不了。
思及此,我低頭沉默。
“好了,別弄得這麼哀怨,你不適合當怨婦。”他笑著,捏捏我的菊花肉。
不痛,但我嘟起咀,把自己裝得更哀怨。“可我擺明了是貨真價實的怨婦啊!”
“再演就不像了,九弟說,你有方法脫困?是什麼法子?”
我愁眉不展,這些男人怎地這樣看好我?
花美男比鏞晉善於察言觀色,不過一眼,他已經猜出大概。
“你騙九弟?”
點頭,我不想唬弄他。“我沒插翅,皇宮裡大得讓我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而你的父皇對我的小命勢在必得……種種情況之下,我黔驢技窮了。”我闖入君權重過一切的世界,再聰明也無法扭轉皇帝的性情。
“你不是沒有九死一生過,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
“那是幸運,哪有人會一路幸運到底?”我扯了扯咀角,扯出一個無奈笑意。
“你就可以。”他莫名其妙地篤定。
“謝謝你看好我。”我也希望能看好自己。
“好了,既然你已經黔驢技窮,那麼換我這隻驢子來想辦法,我保證你會沒事的,現在什麼都別想,安心把孩子養好最重要。”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不安心嗎?”我聳聳肩,朝著他笑。
“沒有,那是因為你徹底放棄了,你只想著旁人安心,卻對自己的未來死心。”他一語道破我的心思。
可不放棄又能怎樣?人類之所以辛苦,不就因為懷抱過多的不實希望,汲汲營營、辛勤爭取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夢一場。
端裕王就是一個例子,他死,死於夢想破碎。
“謝謝你替我把東西帶來。”我拿起密封的袋子在掌中細摸,摸到熟悉的觸感,心底一陣暖。
阿朔考慮得仔細周詳,他把袋子縫死了,讓花美男以為那是夫妻間的小秘密,不能拆,因為原子筆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
“你在轉開話題哦!”
“是你要我安心養胎的,老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死,孩子怎麼會養得好?”摸摸肚皮,我告訴自己,至少得生下一個三千五百克的胖小子。
“你就兩片咀皮厲害。”
“你嫌我厲害錯了位置嗎?”我假作嬌嗔樣。
但看來我很不適合當小女人,因為花美男全身抖了一下,很不給面子的一大下。
“你啊,心機有這麼厲害就好了。”
說著說著,又是一陣說不了話的沉默,他看我,我看他,都知道接下來的話會傷感,卻是誰也不肯去開這個頭。
風吹過,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灰暗的天空中,北雁南飛,外頭該是衰草萎靡,一派千里清冷秋無涯的蕭瑟景象吧!
“你要好好珍重自己。”很簡單的話卻被他說得很鄭重,害我的鼻子不知不覺間又泛酸。
“有啊,我每餐都吃兩碗飯。”
“我會找到辦法救你活命的。”
“好啊,有三爺想辦法,我這隻黔驢就可以告老還鄉。”
“我不是敷衍、不是找幾句話來安慰你,我說話算話。”
“知道,君子一諾千金嘛!三爺不算君子的話,世上就沒有君子了。”
“所以……無論如何,等我。”
我用力點了下頭。我知道,這話是承諾,承諾我會活,而他,將不計一切代價換我活命。
花美男離開後,我拿出紙筆,開始把之前該做卻沒做的事情起了頭。
將白紙縫成冊,我拿起原子筆,一字一句寫下屬於吳嘉儀的愛情──
我叫做吳嘉儀,二十四歲,雌性動物,正在唸碩士班。
會想要拿學位並不是因為我能力高超或熱愛學問,而是因為全球正值金融風暴時期,失業率居高不下,工作難找,怕被冠上米蟲別號,只好拿唸書當職業,用學生身份來掩飾無能……
日子一天天過去,時序走過冬季、春季。
冬天裡,我站在簷下,看著潔白的雪花,一陣密、一陣疏,時而凜冽霸道,時而溫柔如風中柳絮,將大地銀裝素果,將滄桑埋落。我細數著日子,細數著曾經發生過的片片段段。
是站在枝頭的第一隻喜鵲提醒我,春天已經來臨,枝頭染上點點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