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我等著、焦鬱著,來來回回在屋裡踱步。
太陽漸漸西移,暮色遊進屋裡,黑暗,一點一點滲透。
我聽到了呼呼風聲,至陰至冷,像是魑魅魍魎的呼吸,在我耳畔透露陰森訊息。
我試著樂觀,試著往好處想,然而,一群帶刀侍衛突地闖入,將我最後的一絲僥倖打到九霄雲外。我一眼便認出他們穿著的是宮裡的服飾,他們不由分說,架著我就走。
茫然間,我被架上車子,聽著輪子骨碌碌轉動的聲音,我的心貼上路面,像被幾百轉的輪子輾過,壓得不成形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宮裡,不曉得自己進了什麼殿,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跪在這裡,是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將我的魂魄抽回身體。
抬頭,我在皇上和皇后眼底找到不可置信。驀地,我想起鏞晉的話。天!我這不是又替阿朔增加一條莫須有罪名?
“章幼沂,你怎麼會在這兒?”皇帝帶著威權的聲音讓我從腳底泛起寒慄。
他是個不發怒就能震懾人心的男子,多年前一次交手,記憶深刻。
“皇上問的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問我為什麼沒留在南國的後宮?”
走到這裡了,我再也無法僥倖,命運之鑰已經鎖定我的死期,再掙扎,亦是無益。
至此,我的心思陡然清明,想不通的事倏地暢行,困擾我的愛情或嫉妒都變得不重要,眼下唯一重要的是阿朔。
我明白,阿朔救不了我,花美男、鏞晉救不了我,而我……也救不了自己,但我能救、要救的是阿朔,絕不讓皇帝繼續在阿朔頭上扣罪名。
心底有了打算,手足不再發顫。
“有何不同?”他如鷹隼般的銳利相目釘在我身上。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我很清楚自己為什麼不在南國後宮。”我的聲音不見半絲起伏。
“從你明白處說。”他言簡意賅。
“當年,我在宮裡中了七日散之毒,那毒難解,就算日日服下宮中太醫的藥,性命也撐不過一年半。”
“你知道這件事兒?誰告訴你的?”這回皇帝沒發聲,皇后先出口問。
我抬頭望向皇后。她穿著一身家常的玉色織銀鸞紋裳,簡單的飛燕髻上簪著一柄八寶琉璃旒金簪,沒怎樣打扮,仍是一派雍容,但眼角卻滿布紋路。
才多久時間,她已經老成這樣?可見後宮真不是正常人能待的。
“在和親途中,幼沂幸運遇見一名奇人,那時我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試問,這樣一個多病公主嫁至南國,會讓南國國君作何感想?是大周沒結盟誠意,或是刻意敷衍?兩國邦交是大事,萬萬不可以毀在幼沂一人身上。”我顛倒前後順序,話畢,發現皇帝向皇后投去責備眼神。
因此,他並不知道皇后急急忙忙把個快死的女人往外推?我賭對了,一國之君對於外交本該慎重其事。這樣最好,皇后的隱瞞給了我可乘之機。
“你買通康衛庭,讓他為你謊報?”他眉頭緊蹙。
“康將軍並不知道我讓身邊婢女李代桃僵嫁給宇文謹。”
“你竟讓一名賤婢代你嫁進南國宮廷!胡鬧!”皇上震怒,一拳捶落了桌上杯盞。
守在一旁的宮女很快地上前收拾,退出。
“請皇上息怒,幼沂的婢女橘兒容貌更勝幼沂,且從小在府里長大,知書達禮、性格溫厚,在當時,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於是我對她曉以大義,要她以家國為重。
那日,南國宮裡派來喜娘為我梳妝,我便假扮婢女,讓喜娘為橘兒打扮,待紅頭巾一蓋,康將軍自然以為紅蓋頭下的女子是幼沂。“
“好啊!果然聰慧得緊。那你又怎麼會在太子府裡?”他冷淡的口吻裡聽不出是贊是貶。
我只能戰戰兢兢地繼續編劇情:“我在南國待了一段時日,某日,聽聞太子帶領大軍前往關州,要攻稽城、破大遼。於是幼沂化名吳嘉儀,跟著從南國趕往關州,幼沂早到了一日,與端裕王共退遼兵,之後,太子發現幼沂行跡,將幼沂領回營賬裡。”
“你就是那個吳嘉儀?”他訝然。
“稟皇上,是奴婢。”我垂下頭,不知吳嘉儀這三個字能替我加幾分。
“稽城久攻不下,是你用計破城?”
“是太子殿下願意信任奴婢。”
“那些謀略計策,你是打哪兒學來的?”他緊盯我不放,銳利目光讓我打心底發顫。
“那是奴婢在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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