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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裡沒有特殊的花燈,僅有家家戶戶都掛上一個個大紅色的燈籠,遠方還能聽見不知是坊內還是坊外的歌樂聲,讓這條窄巷散發出一種狂歡後的寧靜安逸感。
“如果不喜歡,可以馬上回去。”雷觀月總有辦法硬扭曲別人的意思。
廉欺世愉快地聳聳肩,“不會啊,這裡非常適合散步,今天還算是上元節,要找到如此靜謐的地方真不容易。”
“你不是喜歡熱鬧?”他忍不住問。
“是一直待在屋子裡安靜得怪可怕而己。”廉欺世皺了皺鼻子,一臉反感。
他突然發現她的五官非常靈活。
除了那雙小動物般圓潤的黑眸能夠傳達出她的思緒感覺外,幾乎是她想要的表情,都能輕易表現出來。
——真是不可思議。
廉欺世攏緊圍繞在脖子上的畫帛,阻擋春寒料峭的冷風,繼續說。“其實熱鬧或安靜都好,最主要是有事可做。我確實滿享受在工作時逮到機會發發小呆那種忙裡偷閒的感覺,要是什麼都不做光發呆,可很無聊……啊,那邊有隻貓,我們跟著它走,好不好?”
她雖用了問句,堅定的步伐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雷觀月默不作聲,跟了過去,隨即注意到那是隻“白蹄”的黑貓。
無論貓狗,生有和毛皮顏色不同的“白色腳掌”,向來被視為不祥的徵兆,幾乎出生便註定會被棄養。
不祥的徵兆,像他一樣。
“啊,它轉彎了,快點快點!”廉欺世注意到白蹄黑貓消失在巷口,忙不迭地招手,要雷觀月跟上。
“那是白蹄。”他用一種冷眼旁觀的姿態說。
她回過頭來,沉默了一下,接著露出讚賞的笑容,“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幫它取好名字了!白蹄,真適合它。”
適合?這是故意影射什麼嗎?
有種人出生時就有不能見光的白面板,髮色極淡,偶爾也會有眼珠子像他這樣是紅色的,這類人被稱為“白子”。他並非天生如此,可同樣畏光,髮色膚色眸色和旁人不同,於是也常被人戲稱白子。
白子之意,說穿了和白蹄並無兩樣,都是不祥的存在。
“白蹄,白蹄,你去哪兒啦?”廉欺世馬上用這個新名字呼喚那隻黑貓。
雷觀月佇立在原地不動。
“白蹄不是名字,是不祥的象徵。”他的聲音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晦。
“嗯……那麼實際上真的是嗎?”她到處找白蹄黑貓,同時朝他扔出心裡的疑問。“因為好事者多言,才把白蹄當作是一種不祥的存在,即使是三國時代,劉公騎了白蹄馬命喪白帝城,真的全是馬的關係嗎?”
“就是因為他不聽勸,堅持騎白蹄馬,才會命喪白帝城。”他說著世人知道的傳說,卻沒有解釋兩者間的原因。
“所以跟馬到底有什麼關係嘛?馬摔倒了?還是把劉公甩下馬背?就算如此,不是白蹄的馬也會有出這種岔子的時候吧!我看不出來跟馬有什麼關係。”找不到白蹄黑貓,廉欺世回到他面前,認真的分析給他聽。
其實白蹄、白子是不是不祥,被這麼戲稱的他最渭楚,只是不能接受有個人毫無道理的否定,不問利益便替他說出那些疑問,如同他心裡不斷為自己辯解的聲音。
而他,為何這麼遲才遇見這樣的人?
“……你不相信有不祥之物這類的傳聞?”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廉欺世用手壓住隨著夜風吹拂而飄飛的幾綹髮絲。嘴角的笑添了抹和平的味道。
“我相信傳說,也相信人們口中的無稽之談,不過前提是不能讓我有所疑慮。如果帶著懷疑的話,就不算相信了。所以你只要能消除我的疑慮,證明白蹄真的和不祥有所關聯,我會相信。”
他能證明嗎?
不,永遠也不可能辦到,因為他沒有招來災厄不祥的能力啊!
如果沒戴面具的話,廉欺世一定會瞧見他現在的表情充滿了驚訝和喜悅的矛盾,混合出一種怪異卻直率的神色。
原來,他一直在等著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
“如呆真的能帶來不祥之兆的話,或許好一點。”雷觀月低喃。
“啊,我懂我懂,要當壞人就當真正讓人害怕的,不然很失敗,是這個意思吧。”廉欺世暖昧地推了推他,一副她瞭解的臉色。
雷觀月高深英測的睨了她一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我們去找白蹄吧。”她指著前方,掛滿了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