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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停下來,靜了半晌,我才聽見他的聲音:“我以為這麼多年來,你應該懂我。”
“我懂,但是這麼多年來,你也應該懂我。”我垂下頭,“呂哥哥,我不要你整天過這樣的日子,替我端茶、送水、煎藥、熬湯、洗手、洗臉……”
他猛地打斷我:“我自己選的。瀅瀅,你要幫我決定命運嗎?”
頃刻間,我拗不過自己了,他對我一直是那麼親的一個人,有可能勝於我的父母,因為他身上潛伏著一個男性,潛存著我最根本的那個需要。我虛弱地微聲用下意識說服自己的語氣:
“你會煩的……”
“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知道結局了。”他站起來,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看著他的背影,愣住了。
他打來一盆熱水,放到我的面前,蹲下身,抓住我的腿,慢慢的幫我脫掉鞋。意識到他的企圖,我有點慌亂,呂懵,他從來沒有替我洗過腳。
忽然覺得腳是不能給他看見的,可是我不能動。我不能把兩隻腳縮到裙襬下面,也不能整個身體蜷起,兩膝對摺,縮在連衫睡裙的筒中。我只能任由他脫掉我的襪子,任由他捏著我兩隻赤裸的腳,把它擱進盆裡。腳心觸在他寬厚的手掌上,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水浸出盆沿。
他開始仔細地清洗我的腳。我的腳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白,在他的手裡顯得異常的小,他後來常常形容說——讓他看一看都捨不得——儘管他是我心裡最親近的人,但如此接觸帶來的一層接近是我們都沒有意料到的。彷彿某種動物的肢端,或某種植物的根莖——它們本是不該被裸露的——或者是不該裸露時被觸碰的——或者說,是不該裸露時被一份同樣的裸露觸碰的。
非常越軌的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我們都不再說話。
然後,他用毛巾擦乾我的腳,佝下身,一隻膝蓋著地,兩隻手小心地插到我的身子下面,把我抱起來,輕輕把我放到床上。
他抱我時,我的睡裙抽縮了,露出我全部的腿,我難堪地看著自己那雙萎縮的腿,所有潛藏的自卑終於一古腦兒地跑了出來:“呂哥哥,是不是瀅瀅的快樂就是你的快樂?”
他坐到我身邊,他看到我的眼睛寒噤了一下,順著我的眼神,他的眼睛默默地停到了我的雙腿上,半晌,才說:“你想說什麼?”
“你交個女朋友吧,瀅瀅會很開心的。”我的眼睛凝在他的眼中,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心痛。
他微笑,微微苦澀,帶著一點兒心愛,他靜靜地看我:“真心話?”
我別過頭,用力點了一下:“真心話!”
他不動聲色地看我,久久,我聽到他說:“好!”
奇怪的,我居然聽到自己的心發出一聲叮噹。
? ? ?
你又猜對了。是,他帶回一個女朋友。
是的,她好看。
細腰、塌塌的肩膀,小戶人家的那種勤勞和周全,細碎的對你的照料。自卑的微笑,還有最具忍受力的小業主階級那種對生活不衰的興致。
威脅?沒想過。
說實話,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呂懵永遠不會愛上她。不不,沒帶偏見。他也許會對她有責任和義務,但是不會產生愛情。
不,他沒有丟下我。他仍是常常清晨帶我看日出,傍晚帶我看日落;雨天陪我聽雨,晴天陪我種藍蝴蝶花;夜晚陪我看書、畫畫、聽音樂……所不同的,每次都多了個人一起陪我。
哦,她叫娟子。
那段時間常常做夢……夢見有個男人吻她。
不知道。醒了後我拼命想,想不出他的樣子。
我感到了夢裡的痛苦。我隱約明白那個人是誰?
清醒的時候,我卻從來沒有過那種痛苦、酸澀與極度的妒嫉。
也許我拒絕妒嫉。
這樣莫名其妙的過了兩年,呂懵與娟子之間的故事是怎樣的,我不清楚。
他從來不說。
我十八歲了。
呂懵二十四歲。發生了我生命中第二件大事。
? ? ?
我生日這天,呂懵來的很晚。
嗯,他一個人。
他帶了一樣特別的生日禮物給我。
一隻戒指。
我看著那纖細的、精巧的、有些刺眼的美麗小東西。瞬間便明白了一切——他在等我長大。他那樣小心地呵護著我成長,不讓我承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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