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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卻不想進屋。裡面不時傳來大兄沉穩的聲音和宋琛難聽的鴨嗓子,間或夾雜著一兩句平靜淡漠嗓音,聲音不大,姿態十足。宋瑜在大隆寺沒聽過他說話,如今細聽之下覺得他音色十分特別,低沉悅耳,仿若潺潺淌過溪石的流水,最終匯入心扉。
相比之下宋琛遜色不少,他最近處於變聲期,一開口便猶如一把殺豬刀,聽得人心肝俱顫。
胡思亂想之際,管事推著把木雕輪椅走來,到她跟前笑問道:“女郎因何不入屋中?”
宋瑜手被在身後緊緊捏著繡金衣緣,隨意扯謊,“方才有些氣悶,便出來透透氣。”
“可是身子不舒服?”這位管家對人很是關懷,聞言便要招人去請郎中,被宋瑜趕忙制止,他便又道:“稍後家主與令兄弟要一同前往花圃,女郎正好一起跟著,院中花開正盛,看一眼想必便會忘了身體不適。”
宋瑜想拒絕,奈何招架不住對方盛情邀請,管事不待她開口便笑呵呵地入了堂屋。
她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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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條案旁,霍川端坐在八仙椅上,正與宋珏商議花瓣供應數量與價格。宋珏有意長期來往,日後宋家所需鮮花都由此地負責,給的價格亦算公道,只不過開的條件略精明瞭些。
與此同時,他要求花圃日後只做宋家生意,互往互利。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可霍川憑什麼答應他?他價錢確實比旁人高,難道僅憑這一點,便想拉攏他為宋家賣命?
霍川細細摩挲雲紋扶手,“林翡欲拿什麼來說服我?”
宋珏料定他不會輕易同意,兩人認識多年他依然是這副清冷模樣,凡事以自身利益為先,從不情感用事。正因為如此,才是生意場上最理想的夥伴。
屋中靜了片刻,管事推著輪椅到霍川跟前,打破僵局。他起身坐到輪椅之上,烏黑瞳仁凝望前方,“不如先到園裡檢視一番,林翡再決定是否要與我合作,省得生意談成了,你卻對我園裡培育的品種不滿意。”
聞言管事忍不住插話,“家主無需謙虛,我卻覺得今日園裡花香尤甚,不知是否昨夜颳風緣故,連廊簷下都是馥馥香氣。”
霍川挑唇一笑,不置可否。
宋珏、宋琛緊跟著起身,“也好,那便先去園裡看看罷。”
幾人相攜走出內室,宋瑜正坐在圍欄上心煩意亂地摳指甲蔻丹,蔥削的白膩手指被她折騰得指尖通紅。她正專心致志地對抗一根倒刺,抬眸見幾人已經出來,心虛之下忙跳起身,恰好撕破了手指,疼得她長吸一口氣。
還是管家待人親切和藹,“女郎的身子可是爽利了些?”
宋瑜忙不迭點頭,剛要開口便覷見坐於輪椅的霍川,他姿態從容,一派閒散,當即噤聲。
“既是好了,便一同前往圃園吧,近看簇擁的花朵能使人心曠神怡。”管家似乎沒看見她滿臉的不情願,眯眼笑著十分熱情。
直到他推著霍川走遠了,宋瑜才踱步到宋琛身邊,拽了拽他袖子細聲道:“若是沒事,你同大兄支會一聲,就說我先回去了。”
宋琛奇怪地睨了她一眼,從進屋開始她便不大對勁,跟後頭有鬼討債似的,坐立難安。“車輦早早地便回去了,申時才來迎接,你目下打算徒步走回去不成?”
這裡距離隴州城門三里地,說遠不遠,說短不短。只是沿途荒山野地,她一個姑娘家孑然上路,難保不會遇上歹人。此舉行不通,宋瑜唯有認命地跟在幾人身後,精氣神兒都蔫蔫的。
“可是大兄剛才在外面說你了?”宋琛思忖道,自問自答:“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生母是那個樣子,怪不得別人。此番你是阿耶親自同意前來的,還指望你為我們指點一二,你若是回去了,這比生意該如何談成?”
宋瑜搖搖頭,“與大兄無關。”
宋珏從小便與他們不大親近,與他的的性格有關,他從小便比旁人穩重老成,不輕易與底下弟妹玩鬧;更與他的生母秦氏脫不了干係。秦氏不地道,手伸的比別人都長,因著生了長子便更加肆意妄為,一門心思要宋珏獨攬家業。自打宋珏接受宋家泰半生意後,她便如日中天,不可一世,連在嫡妻龔夫人面前都未曾收斂。
無怪乎龔夫人忌憚她,蓋因她著實氣人。偏偏獨子宋琛不爭氣,打罵不聽,可謂教人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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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分花類分別栽種,他們停在一簇簇月季前,顏色多樣,粉白黃紅,各有姿色。鮮紅的花瓣碾碎提煉,加入油脂可做成胭脂,帶有自然的芬芳,是閨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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